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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緊急集結
何麗當即搖頭道:『不可能,要不是他囑咐我說,有可能壞人要來踩點兒,讓我事先跟王大夫溝通情況,進來的那個人咱還不知道怎麼對付呢。再說了,他還讓我給陽明站打電話,讓那裡准備救護車呢。他考慮得這麼周到,怎麼會走呢……』竇智也插過來說:『就是,魯班不會是去觀察情況了吧,咱們找找他……』朱得海突然醒悟了似的一把拽住周泉的胳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沒告訴我們?都這個時候了,別藏著掖著了。』
周泉掙開朱得海的手大聲說道:『你讓我說什麼,讓我說魯班魯遠航是在北河殺人後外逃的嫌疑人嗎,你們信嗎?我都不信。可事實上……』滿座的人除去武惠民都愣住了,何麗張開嘴半天沒有合上,竇智眼睛瞪得溜圓盯著周泉,朱得海緩了下神兒慢慢地坐回到原處,伸出手握住口袋裡的紙卷說:『我說怎麼從一上車就看他不似以前那麼精神呢,這個魯班呀。』武惠民在一旁著急地說:『大伙別發愣呀,眼看火車就要進站了,咱們不能這樣耗著啊。周警長,你現在是最高指揮官,你可不能亂啊。』周泉把手朝外一揮:『我是什麼最高指揮,我就是一個普通乘警,腦子裡裝不了這麼大的事。一整列車呀,一千多名旅客,領導讓我查找毒販子還要確保旅客生命財產安全,還讓我控制住魯班別讓他跑了,車上的慣偷和盜竊團伙還要比武動手。』說完一指武惠民,『你還要抓個沒任何證據的貪官,這麼多的菜一塊兒上桌,我吃得了嗎?』朱得海說:『別吵了。咱們這是乾嘛呀,眼前要對付的是犯罪嫌疑人,不是咱們自己。我了解魯遠航,我相信即使他真的錯殺了人,他也不會忘本,在他心裡肯定還拿自己當個警察,咱們能把他招回來……肯定能!』
武惠民和竇智幾乎同時問道:『怎麼招回來呀?』何麗也不解地問:『魯班一沒有手機二沒電臺,總不能用廣播喊他吧。』朱得海拍了拍竇智的肩膀,轉臉對周泉說:『周泉,你應該知道,用咱們乘警的老辦法。』周泉猛然醒悟,激動地使勁拍了下大腿:『放暗號!』『對。』朱得海望著大家說,『只要魯遠航聽得見,只要他還當自己是個警察,只要他那顆心還跳,他肯定能回來,我相信他能回來。』
以前資訊不發達,車上的乘警與乘務員想互通消息,乘警與便衣民警之間通報情況、傳遞上級指示,只能依靠列車上的廣播。所以就約定了用播放歌曲代表各種暗號的辦法,而且特意用一些經典老歌作為聯系方式。分布在各個車廂裡的便衣民警,只要聽到廣播喇叭裡一放:『毛主席啊派人來,雪山點頭笑嘍彩雲把路開……』這首歌立刻就能明白,列車上來了領導或者是鐵路上的各種檢查組。『我是個公社的飼呀飼養員呦,養活的小豬仔一呀一大群……』是讓各小組的人換班吃飯。『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准備在前方站下車等等,而『駿馬奔馳保邊疆』則相當於部隊中的緊急集合號,是在告訴所有車上的公安民警:發現情況,緊急集結!
此刻,魯遠航的心裡灰溜溜的,他心裡有種莫名的痛楚。躲在廁所裡,他默默地為278次乘警組祝福了許多次,也在心裡對他們表示歉意:對不起了,哥兒幾個,我不能跟著你們一起乾活兒了,你們別怨我。我現在不是警察了,我是個負案在逃的嫌疑人。我只是想在接受法律審判前能回家,能再看看媽媽和孩子。一年365天,我有二百多天在外面奔跑,對媽媽和孩子虧欠太多了。我就想再看看他們,你們原諒我吧,就當我魯遠航服務警界二十多年,第一次做個逃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