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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進品法官(左)在辦公室接待慕名找他諮詢法律問題的當地村民(2月26日攝)。
他是當地最有學問的『秀纔』。有著4年法學理論專業素養的他,畢業後選擇回鄉,在無量山深處少數民族聚集區域紮下根來,就再也不願意離開。
他是全縣最善於用民族語言辦案的法官。身著制服,腳穿膠鞋,長年行走在山路上;背著國徽、拿著條幅,用民族語言互致問候,為山區百姓執掌法律公平。
他喜歡在情理范圍內用法的精神推進鄉土社會進程。年近不惑的他,沒辦過驚天動地的大案要案,卻化解過數千件『雞毛蒜皮』的糾紛,理順了轄區內各民族的家長裡短。
18年間,雲南省南澗彝族自治縣公郎法庭庭長龍進品,這個紮根雲南基層法庭時間最長的大學生法官,把自己放在了天平的一端,另一端是百姓沈甸甸的信任。
志向,堅定地投向大山
與36歲在家務農的弟弟龍進忠相比,龍進品的膚色同樣黝黑。不同的是,他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穿著一身藏藍色制服,讓這個有著鄉土氣息的農家子弟,身上透著一股儒雅。
1989年夏天,龍進品考上了西南民族大學,成為公郎鎮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孩子。全村熱鬧起來,就像在過年。
家庭的貧困,讓龍進品的求學之路倍感壓力。母親長久體弱多病,靠著父親在工地上背水泥掙錢,龍進品纔得以完成4年大學學業。
4年後,龍進品獲得了法學學士學位,與『人往高處走』的世間常態不同,龍進品決定回到家鄉工作。不久後,他被分到最基層的馬鹿田法庭。一年後,調入公郎法庭。
這個決定,讓很多人看不明白。『在成都讀了那麼多年書,現在回到村子裡,這個大學怕是白讀了。』那時,鄉親們竊竊私語。沒有解釋,沒有猶豫,龍進品回來了,一頭紮回到了無量山腳下的公郎法庭。
這是大理州最南邊的法庭。龍進品依然記得,1994年初到這裡時,只有5間土木結構的小平房,1部手搖電話機,3張辦公桌,4把椅子,還有開庭時給當事人坐的8個小凳子。
那時,農村人缺乏法律意識,當地很多人常常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釀成命案。『在中國,越是貧窮落後的地方,越是需要法律,越需要公平正義。』一種深深的責任感從龍進品心底昇起。
龍進品決定,通過自己的力量,給衝突更好的解決方式;通過自己的調解,避免更多的慘劇發生。這一做,就做了18年。
作為龍進品的同齡人,公郎鎮黨委書記李曉華回憶說,龍進品回鄉那個年代,能夠在縣裡工作的本科生很少,到鄉鎮去更是罕見。18年中,南澗縣法院六成左右的工作人員,曾經在公郎法庭與龍進品做過同事。待得最長時間的,與龍進品共事了7年。
同事們像流水,來了又走了。龍進品卻像個鐵釘,釘在了公郎法庭。直到2010年11月,龍進品一直是這個法庭唯一的審判員。
近三年來,龍進品每年辦案100多件,一個人承擔了南澗縣法院近四分之一的民商事案件;18年來,他辦理過1200多個訴訟案件,從立案、審判到執行再到接訪,他什麼都得管。
『我出生在一個貧困的農村家庭,在這個地方土生土長,回來還能給家鄉做點貢獻。』龍進品說,『雖然公郎法庭物質條件困難,但一樣的辦案,對我來說差距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