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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亞反對派武裝和卡紮菲軍隊激戰正酣。 |
據美國安全情報智庫『戰略預測』(stratfor)報道,利比亞戰爭已經打響,美國聯合歐洲多國,以及少數阿拉伯國家和利比亞反政府軍參加此次軍事行動。戰爭的長期目標不言而喻——推翻卡紮菲獨裁政府統治,建立新政權。
對利比亞的作戰任務比作戰計劃更加清晰,現僅從初步行動還不能看出作戰計劃。由於聯合國安理會1973號決議明確要求,采取的軍事行動不包括派遣地面部隊,作戰計劃可能是執行『禁飛區』的決議服務,襲擊利比亞指揮控制中心或對卡紮菲軍事力量進行地面襲擊;也可結合所有作戰計劃,入侵和佔領利比亞。
因此,真正的問題不是打不打利比亞,況且已經打了,而是如何打。欲推翻利比亞政權的多國聯軍或其中幾個國家到底能走多遠?建立新政權後又該如何善後?要做多少准備?准備作戰多久?這些都還是未知數。不要忘記了,侵佔最終成為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的核心,而推翻政權僅僅只是『開場秀』。或許,此時多國聯軍還未敲定作戰計劃,或許是還未達成一致,因此我們暫且不考慮他們准備走多遠。
就如同近20年所爆發的戰爭一樣,這場戰爭也是基於多國商討過基本框架之後,尋求國際支持和國際組織授權的,動員軍事力量後在光天化日下就爆發了。戰爭之所以如此明目張膽在於,秘密襲擊花費的代價(作戰時間和預計損失)遠小於突襲帶來的益處。突襲可以讓敵軍措手不及,來不及組織反抗。這樣卡紮菲就如同『困獸之斗』,其軍事行動能力也會受到限制,所以秘密行動沒有必要。
特種部隊身負兩項使命已進入利比亞。一是與反叛軍取得聯系,為後續行動做准備,建立通訊和後勤渠道,以及重建戰後政治框架;二是確定襲擊目標和進一步偵查襲擊目標,提供最新信息;特種部隊再加上空軍和空中偵查就為此次戰爭打好了頭陣。英國皇家特種空勤隊員已經到達利比亞,估計其他國家的特種部隊和情報人員也已經抵達利比亞。
多國聯軍已對利比亞發動了數輪空襲。首次襲擊為『斬首行動』,目的是摧毀或孤立利比亞軍事指揮建築;可能還會發動意在除掉卡紮菲父子或其他政府高級官員的襲擊。發動這些襲擊要依靠情報設施,包括通訊、謀劃和當地領導線人提供的詳細信息。戰斗機對建築物進行了空襲,但並未特意使用巡航導彈,因為建築物不會動,所以空襲會很精確。同時,作戰飛機也在防空領域射程外環繞飛行等候作戰信息;一旦有移動作戰目標的信息,它們便進入射程並對目標開火。防空強度、襲擊前的反應時間及作戰所需彈藥決定了作戰飛機的類型。從常規戰斗機到隱形戰斗機如美國B-2轟炸機,它們都可以派上用場。地面特種部隊可能使用激光制導彈藥,精度高但需要照明。
進行以上襲擊的同時,多國聯軍也對機場、燃料倉庫和諸如此類地點發動了襲擊,使利比亞空軍『寸步難行』。空軍和巡航導彈是在大型固定地對空導彈(SAM)基地的雷達幫助下進行襲擊。同時,『野鼬鼠』戰機( Wild Weasel )也會搜尋利比亞部署的地對空導彈體系;而這也是這次戰爭的關鍵環節。在利比亞通訊系統和便攜防空導彈的雙重監視下,多國聯合作戰飛機能夠抵御上一段時間,即使卡紮菲的部隊什麼都射不下來。
這些都是『老美』和西方國家極其擅長的作戰伎倆,但戰爭纔剛剛開始;卡紮菲的主要軍事力量是裝甲部隊和特制大炮。僅僅摧毀其空軍和孤立其軍事力量本身並不能贏取這場戰爭,真正的戰場還是在地面。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卡紮菲部隊的動機:如果他們不接受投降或決一死戰,那他們可能會繼續戰斗下去。到那時,聯軍就要決定是否動用空軍摧毀卡紮菲的地面軍事力量。這當然可行,但卻難保萬無一失。再者,這也會造成平民傷亡人數不斷增加。戰爭是矛盾的,它到底是在解救受苦的人們,還是使人們承受更大的痛苦;這不僅僅是個理論問題,而是真實上演的殘酷現實。利比亞戰爭的支持者們此時可能說服他國家領導人,不計代價的結束利比亞人民的痛苦。但我們應該記得,薩達姆-侯賽因盡管被世人詬罵,但那些厭惡他的人還是不願背負推翻他的代價;歐洲人對於這一點也極其敏感。
隨後的問題是,這場戰爭是如同科索沃戰爭一樣僅維持在空中軍事行動階段,還是會繼續發展為地面軍事行動。科索沃的結局還算差強人意,但卡紮菲不是米洛捨維奇。對卡紮菲來說,這場戰爭事關生死,而對米洛捨維奇則不然;卡紮菲一旦投降,必將走投無路。因此,卡紮菲和其追隨者會不會誓死抵抗,這也是最大的懸念。現在聯軍的選擇是:要麼繼續進行空襲,要麼入侵。
這也隨之帶來一個疑問:哪國的部隊會率先挺進利比亞。埃及似乎已經准備好了,但由於埃及和利比亞積怨已久。因此,若是埃及『出馬』則可能不被視為『解放利比亞』。當然,歐美國家也可以挑起這個大梁。但對美國來說,很難想象奧巴馬對穆斯林世界發動第三次戰爭。伊拉克和阿富汗兩場戰爭已使美國飽嘗了『領導滋味』,這也正是對聯合參戰國的考驗。如果聯軍『登陸』利比亞,則戰爭可能會持續很久,問題也會變為卡紮菲的武裝力量是否會叛變;這又一次是由『卡軍』士氣和行為所決定的。美伊戰爭時,美國的入侵讓那些幸存的敘利亞社會黨黨員面臨投降還是與基地結盟的選擇,使他們不得不選擇後者;阿富汗戰爭時,塔利班組織在還沒有徹底潰敗前就放棄了正式的權力,但後來塔利班又重組、改革並且卷土重來。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卡紮菲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很明顯,這是最大的疑問。
伊拉克戰爭的問題不在於特種部隊;不在於『斬首行動』或對抗伊拉克空軍;也不在於打敗伊拉克地面軍事力量;問題出在『美軍佔領了伊拉克』。俗話說,攻城容易守城難,美軍佔領伊拉克後,難以應付反叛武裝的襲擊。因此,對於這場戰爭日後的情況,我們還一無所知。即使卡紮菲投降或被殺,即使並不需要入侵利比亞;但不可否認的是叛亂發生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如果不發生,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將出現叛亂。因此,唯一能讓人對這次軍事行動感到吃驚的只能是它的失敗。
多國發動對利比亞戰爭的任務就是改變其政權,走的還是這20年來打仗的老套路;只不過,這次換為歐洲國家一嘗『領導滋味』。不過,開局打的再好也決定不了這場戰爭的勝利。我們應該思考戰爭的本質是什麼——到底是造福人類?還是禍害生靈?解答這個疑問之後,纔是我們審視這場戰爭的計劃、任務和政治意圖是否配合的天衣無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