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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登場:女博士生態記(摘自《小霓裳》上海文藝出版社)簡艾著
小說寫了一群文學女博士糾結在枯燥學習中的愛情與生活。藍今今、李絲可、燕曉雲是幾個理性又不失感性的可愛女人,她們掙紮在夢想與現實之間,既追逐學問也追逐愛情。女博士的生活表面波瀾不興,但內裡卻暗潮湧動,來自現實的傷害與失望林林總總,既關乎物質也關乎情感,這些生活中的小片段構成了真實的女博士生活。
北緯39.2度,爬滿常春藤的學院。
多年前曾經流行這樣的說法,世界上的人不是兩種而是三種:男人、女人和女博士,女博士名曰第三性。第三性是有別於男性、女性之外的另一性別,說得直白一點,是兼具男女兩性特征,或者男女兩性特征皆無的一類女性。
任何學歷階段,新學期入學的雜亂緊張一如既往。緊張隨著學歷的昇高日漸稀薄,但中國人歷來怕生的習性,依然讓新科博士生們在學院裡小心翼翼。學院充斥著知識,也充斥著學習知識的男男女女。新生報到,美女丑女們難免相互打量,同時評定男生級別。食堂裡,老生們面對著千篇一律的飯菜食不甘味,伴隨著咀嚼吞咽的頻率,以最快的速度散布著新生報到的八卦。具體而微的美丑形象最終一如腸胃消化食物一般,在有知識有閱歷的大腦中細嚼慢咽。盡管完全不了解性情和見識,但是他(她)仍被看成是潛在的目標和對象,仰慕、嘲諷和嫉妒三者兼而有之。
博士生的公共課是博士生活的一味調料,不同專業的人被調和在一個教室裡,充滿著發生故事的可能性。大家上課總是分成截然不同的兩派,看來中國的派系斗爭在任何時候都存在。英語課上,文史哲的幾個男女生抱著厚厚的雙解詞典,笨拙地翻來翻去,看起來就有些成就大家的意思,錢?書老爺子不也愛背詞典嗎?法律系的八個哥們和一個姐們,使用的電子詞典,一眼望去,沒有幾分內涵卻有股勝利在握的神氣。口語課的外籍教師是一個活潑的美國姑娘,金法碧眼,典型的西方美女,芳名萊思利,意為衝出灰色城堡。美國姑娘帶來美式文化的輕松與膚淺,美國人不拘小節的脾氣讓沒有多少文化意識的未來法學家經濟學家們如魚得水,未來法學家和經濟學家們盡量從西方的角度考慮中國的交通環境和人口,用中國英語表達美式的思維,溝通得很熱烈。文史哲的一群倒霉蛋,中國英語本來就沒有說好,在氣勢上就先矮了一截,加上中式思維的頑固不化,在英語課上的處境頗為艱難。同樣談人口,法律系的同學想到的是人多辦案的機會就多,中國的治安狀況有待他們大有作為。經濟系的同學想到的是廣大的勞動力市場,日後自己的公司開在東部還是西部。文史哲的人就不知道從那裡說起,中國文學歷史哲學的題目都太大,於是三個男生只好說中國人口太多太窮,自己就身受其害。女生則完全處於失語狀態,美目隨著發言的男生顧盼,眼角飛揚出安靜的忍耐,忍耐到這堂課結束,一襲黑衣的李絲可攜帶著藍今今逃之夭夭,留下灼灼其華的背影,讓教室裡的男生晃眼。
學院裡住著博士和碩士,博士居多碩士較少,男生居多女生很少。在職居多脫產很少。博士班的同學大多學德語,哲學家大多是德國人,學德語就是思維好的證明。燕曉雲喜歡黑澤明的電影,就去學日語,動機極其簡單。日語班的人很少,可能和痛恨小日本的民族情緒有關。每個周五的下午,燕曉雲准時到教東505教室去上日語,經濟系的韓崢嶸曾經在日本呆過一年,本來應該到中級班去,他偏偏到初級班來上課,還特別愛提問,喜歡糾正老師的錯誤,是個四十歲的老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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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請看:學院的生活其實挺無聊的
一部女博士的生活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