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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應該做什麼?學生應該做什麼?如果是陶行知,他會告訴我們:教師的職務是“千教萬教,教人求真”;學生的職務是“千學萬學,學做真人”。
教師教書育人傳道授業解惑,學生學知識學文化學人生之道,在大多數人看來,這是人所共知的常識。然而,當常識被商業利益裹挾之後,就變得有些荒唐甚至荒誕了。
通過新聞我們看到,本該“教人求真”的老師,卻也兼着不同的社會角色。比如,校服推銷員——四川一職專規定學生不買兩套校服不準來上課;食堂推銷員——深圳一中學食堂伙食價格猛漲後,老師強迫學生交錢,否則開除;教輔書推銷員——湖南郴州一中學老師低買高賣,強迫學生買教輔書;雪糕推銷員——遼寧一小學要求學生不論寒暑,每天必須吃三支雪糕;藥品推銷員——湖北孝感一中學生集體打氨基酸……當然,如果和東莞光明中學的老師比起來,這些“兼職”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了。
據《新快報》報道,近日,有人報料,東莞光明中學在“五一”期間,組織老師到學校投資方的樓盤“兼職賣樓”,學生則要向家長或親戚派發購房優惠券,學校領導也有銷售任務。這則報道,至少傳遞出了兩個重要信息:第一,國家對房價的各項調控政策見了成效,樓房不好賣了,所以開發商纔會出此雷策,把如意算盤打到了老師、學生和家長的頭上。
第二,買的沒有賣的精。開發商如此營銷,真是把資源利用到了極致——首先是利於推廣,且省了大筆的廣告費。筆者在該校官網上看到,不算老師,光小學、初中、高中在校學生就有12000多人,就算是口耳相傳,也能頗有些成效。其次是見效快,有的放矢。要知道不少家長把孩子送到學校,都抱着“就算不對我家孩子太好,至少也別對我家孩子太不好”的心理,所以只要有條件的話,大多會對學校或老師“有求必應”,誰讓咱家孩子在人家手底下上學呢,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忍氣吞聲被學校商家雙重利用。
當然,也有人說:這有什麼不好啊,爲老師創收,爲學生增加社會實踐。教學理應與社會實踐相結合,這跟勤工儉學沒什麼區別,不要一和房地產沾邊就否定。此話看似有理,卻禁不起推敲。商品經濟的大潮中,老師非要辭了職下海弄潮誰也攔不住。只是,在校園裏本應以教書育人爲己任的老師,卻被學校強迫去當起“售樓小姐”,則似乎顯得不太妥當。況且,習慣於講知識的老師,就算上再多售樓技巧培訓課,賣起房子來也很難與售樓小姐相媲美。所以,商家看重的無非是老師手中的家長資源吧?!另外,學生不當讀書機器,在校期間多參加一些有益的社會實踐,倘若老師家長再給予一些正確的引導,那麼對他們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的養成則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可是,在本該“學做真人”的年齡,卻被學校多次要求向家長或親戚推銷樓盤就另當別論了。
如果報料人的說法屬實:校內師生常常要爲該地產開發商服務,或被集體拉去參加樓盤活動,或被要求向自己的親屬推薦樓盤,師生們長期以來都是敢怒不敢言。那麼,學校也是難辭其咎的。雖然有種說法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所私立學校作爲開發商的產業之一,難免會受到利益的綁架與制約,但是陶行知也說過“在教師手裏操着幼年人的命運,便操着民族和人類的命運”,如果商業和金錢能在“操着民族和人類命運”的校園裏暢通無阻,這纔是教育的悲哀。
說起中國私立學校的拓荒者,我們所熟悉的南開大學校長張伯苓也曾深受辦學經費困擾。但是,就因爲他一直秉承着“教育是立在精神上的,而不是立在物質上”的思想,所以,無論辦學經費多麼困難,都始終保持教育的純潔性,努力“使學校成爲世界上最乾淨的地方”。共勉吧!本報評論員李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