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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鳴編輯部約我寫一篇文章,這纔想起自己是人藝人已經很久了,同時又覺得自己不過是人藝的一位過客,年輕時來了,年老了就去了。1987年從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畢業來到北京人藝,從27歲到今年52歲,在劇院服務已有25個年頭了。說來慚愧,從1994年擔任人藝副院長,至今也有18年了。回頭檢查一下這些年的成績單,我導演的35部戲是實實在在的,除此以外,自己還是努力去爲人藝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情。
25年彈指一揮間,我極欣賞鄧小平的一句話:“發展纔是硬道理”。“硬道理”三個字給我的印象和影響是很深的,有大智慧、大道理,是大方針。有人對我說:什麼都可能是假的,但戲絕對是真的。小說家張恨水晚年在困境中曾有一句名言:“書在,就會說話”,換個字,就是“戲在,就會說話”。我相信作品本身的力量,好作品是能留住的。劇院最終的結果就是靠戲、靠作品說話。我相信在人藝戲比天大。“戲好,人就在”的道理是十分明顯實在的。
2010年我50歲,再過10年60歲退休,時間表已經排到了2020年。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我還可以爲人藝導演15部話劇,這樣我在人藝服務33年的時間、導演50部戲,這樣的一個成績,該心滿意足了。我真正做到了“不着急、不分心、不後悔”的三不原則。至於作品的高下好壞,則由時間和觀衆來評說,我只要安心快樂的排戲就行了。正如我的一首自題詩:“吾輩一生只懂戲,萬般與俺無關係,不圖虛名不貪錢,把戲排好便可以。”人藝是一個可以讓人實現激情和夢想的地方。在中戲學習導演5年,在人藝做職業導演33年,我總共將爲話劇貢獻38年的時光。一個人一生可以幹自己喜歡的事,又能通過幹喜歡的事養家餬口,應該是知足知止了,值了!能一輩子在人藝當導演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我自信觀衆會記住我的作品。我曾說:導演應該活在作品裏,作品應該活在觀衆的心裏,人心是最好的劇場。還是那句老話:“拉開大幕是真的!”郭啓宏先生有句談創作的話,“幹前不想說,幹完不願說”,我很喜歡。
人生最重要的是:做你自己,堅守你自己。對人藝,我想用弘一法師的一句話來表達:“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明請讀一篇《村裏來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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