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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時,當城市還在漸漸復甦的時候,天津體工大隊的食堂裏就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天津女排小竈的白案廚師崔蘭亭,正用嫺熟的手法開始當日點心的準備工作。這位已有36年“烹齡”的老廚師,還因另一個身份而在全國京劇票友中赫赫有名,大家都親切稱他爲:琴師“大崔”。
執著堅持琴師事業
說到自己熱愛一生的京胡,崔蘭亭顯得容光煥發。在他的人生履歷上,成爲“琴師”的理想其實遠在“廚師”之前。少年學藝卻因種種原因未能進入專業院團,只能繼續上學並最終成爲一名廚師,崔蘭亭在竈臺邊一站就是30多年。但這些年裏,他卻從未放棄過京胡琴師事業。
別以爲琴師只是京劇中的“伴奏”那麼簡單,凡是梨園行的京劇泰斗們,每一位都有與之合作終生的好琴師。一個叫好又叫座的“角兒”,通常意味着演員、琴師和鼓師這“三位一體”團隊合作的成功。“京胡琴師不一定非得在臺上拉得搖頭晃腦才叫好。琴師的心態得平和,否則不符合琴師的位置。”崔蘭亭告訴記者,琴師作爲伴奏,讓每一個人從琴聲中感到唱得舒服,纔是最重要的。因此,無論給專業演員伴奏,還是爲業餘演員“託腔”,大崔都盡心竭力,從不會因爲是業餘票友就鬆懈怠慢。“其實越是唱得一般的票友、京劇愛好者,越要求琴師的託腔保調,這樣才能讓他們發揮得更好。”
1994年對於崔蘭亭來說堪稱事業的轉折點。當時他已在業界小有名氣,有人建議他在衆多京劇門派中歸入一個門派之下,於是他選擇了著名老生餘叔巖的餘派。在大崔看來,“生旦淨末醜”各路行當中,老生是京劇的第一行當。爲了磨鍊自己的琴藝,他不僅師父多,師兄弟更是遍佈各大專業院團,連張君秋的表弟何順信也是大崔的師父。潛心學藝加上孜孜不倦的研究,才使得崔蘭亭成爲業餘琴師中餘派老生的佼佼者,連赫赫有名的琴師姚利也曾向崔蘭亭請教餘派老生的京胡技法。職業琴師向業餘琴師求教,證明了大崔的藝術水平,也讓不少和大崔合作的票友們感到驕傲。
對於報酬並無奢求
二胡、三絃、板胡、京胡、電子琴……大崔的技術遠不止京胡這一項而已。唱樣板戲時少不了的電子琴伴奏,只識簡譜的大崔卻能將電子琴和聲伴奏也玩得風生水起。在今年6月央視舉辦的“首屆京胡琴迷羣英會”的全國性比賽上,崔蘭亭從4700人的海選和400多人的初賽中脫穎而出,殺入全國56位決賽選手之列,並最終摘得優秀獎。現場的國家級評委用了16個字來形容他的演奏:淡定平和、原汁原味、託腔保調、中規中矩。“這幾句話可以說是對一個琴師最大的肯定。”崔蘭亭回憶起那場比賽的細節,仍十分激動。
近幾年來,大崔的琴師事業更加忙碌了,不僅成爲中華全國總工會的簽約演員,在一些重大演出中他還邀請康萬生等名角與他同臺演出。在各行各業喜迎“十八大”的熱烈氛圍裏,大崔這個業餘琴師也在演出中格外賣力。對於報酬,他並無奢求,有時是兩包香菸,有時是幾十元錢,有時甚至只有票友的幾句“謝謝”,大崔都欣然接受。“我的心裏總在告訴自己,我是專業廚師,不是職業琴師。我不能‘戧’職業演員們的行市。”大崔向記者道出了自己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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