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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曉雲在工作中。北京環衛集團供圖
1996年,任曉雲從河北承德老家來到北京,在環衛集團一清分公司垃圾糞便清運中心當了一名垃圾清運工。16年來,他感受著離鄉背井在大城市打拼的酸甜苦辣,用辛勤的汗水換來了城市潔淨。
剛開始真是吃不下飯
實實在在,是任曉雲給記者的第一印象。能從農村老家來到北京工作,這是讓當時剛剛20出頭的任曉雲相當驕傲的事。但當得知這份工作天天與垃圾打交道時,城市的繁華與生活的時尚似乎一下成了泡影。『連吃飯都要裝到飯盒裡帶到車上吃,但是就著那個味兒,開始的時候真是吃不下飯。』
在環衛系統的工作中,垃圾清運可以說是最髒最累的。剛開始工作的三年,任曉雲開的是在當時北京街頭常見的130圓桶車。3個?轆的鐵皮垃圾桶掛在車後面的傳送鏈上,『嘎啦嘎啦』昇到上面,『轟隆』一下子把整桶的垃圾倒進清運車。那時北京住平房的百姓都燒蜂窩煤,到了冬天清運垃圾基本上就是漫天爐灰飛。到了夏天,腐敗的水果蔬菜、流湯的瓜皮,蒼蠅嗡嗡亂飛。『駕駛室的密封不好,裡面和外面一個味。』任曉雲回憶起當時搖著頭說,『路過的行人要麼躲得遠遠的,要麼捂著頭趕緊跑過去。』遇到雨雪天,車還經常打不著,任曉雲就不得不鑽到車下去修理,一天下來常常弄得滿身油污和塵土。
剛來北京的任曉雲記得那時候還不太清楚時傳祥是誰。但只要來到環衛系統工作,『時傳祥』就是每個環衛工人心頭領航的燈塔。『寧願一人髒、換來萬家淨』的時傳祥精神,任曉雲說,自從聽到它的第一次,它就在心裡紮了根。『環衛工作苦,清運垃圾的時候也沒少遇到別人的白眼,但它是城市管理運行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總得有人來做。只要自己肯付出、勤努力,我堅信行行出狀元。』
『邋遢』形象一去不返
16年間,任曉雲已經安全行車62萬公裡,完成約20000個作業車次,清運垃圾5萬多噸。他清運垃圾從未遺漏過一處,從未晚清運過一次,凡是他清運的垃圾點,過後保准乾乾淨淨。一些大型超市每天營業的時間很長,客戶要求任曉雲在晚上停業後或早上開門前把垃圾運走。為了滿足客戶的要求,他每天早出晚歸,隨叫隨到,保證在客戶規定的時間內把垃圾運走。在出首都機場外運時,雖然遠離單位,但他每天都能早早做好車輛保養維護,保持整潔的車容車貌,而且保質保量地完成清運任務。
16年,任曉雲說,站在現在回頭看去,這不僅是自己工作的成長史,從垃圾的運輸和處理,更能反映出一座城市發展的步伐。剛來到環衛部門工作時,任曉雲開著笨重的『130』,在南城狹窄的小胡同裡一桶桶地清運露天垃圾;2000年,老舊的『130』換成了寬敞的東風壓縮車,清運垃圾時也不會滲液、跑味兒;現在,任曉雲駕駛的是小樺林五十鈴型壓縮車,駕駛室裡空調暖風齊全,曾經穿梭的小胡同、老平房很多都被現代化的新小區取代,道路也越修越寬,垃圾不僅不再露天堆放,還進行了垃圾分類。
時代的發展,帶來的是一個人、一個行業的變化。任曉雲高興地說,就連『寧願一人髒、換來萬家淨』的時傳祥精神裡描述清潔工人工作的『一人髒』,也在悄悄地發生著令人欣喜的變化。工作環境、環衛工藝的不斷更新,讓原本人們印象中『髒臭』的環衛工作變得乾淨清爽。每天下班後,任曉雲不但衝洗車子,還會細心地摳開隱蔽在車廂下的滲瀝液管仔細衝洗。環衛工人的工作服也都是每天換洗、乾乾淨淨,垃圾清運車的駕駛室裡,飄出的是空氣清新劑和環衛工人工作服上洗衣粉的清香。『垃圾髒,但是環衛工人的工作不髒,反而是因為我們的勞動纔給整個城市帶來整潔。』過去環衛工人『穿板鞋、挽褲腿』的『邋遢』形象一去不返,任曉雲和成千上萬的環衛工人用自己辛勤的汗水為這個職業贏得了更多的尊嚴。
願在一線工作到60歲
首都勞動獎章、北京奧運會、殘奧會先進個人……一項項榮譽背後,是對任曉雲兢兢業業工作的肯定,但也飽含著他對家人深深的愧疚。為了工作,他很少在春節回老家與親人團聚。2001年,任曉雲結婚了。11年來,妻子只來過兩次北京,他甚至沒時間帶妻子出去吃過一頓像樣的飯。妻子住院生小孩需要照顧時,因正趕上外運工作緊張,他只好遠在北京為妻子和將要出生的孩子默默祝福,通過電話向她們說一聲『對不起』。『女兒今年8歲,我因為工作有時候幾年都回不了一次家,到了家女兒都不認識我,不肯讓我抱……』
任曉雲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團圓之日沒有回家看望年邁的父母、賢惠的妻子和幼小的女兒。『特別想家,想天天能看見家裡人。』任曉雲說,『但每次坐到駕駛室裡,心裡就覺得踏實。我不是什麼「明星農民工」,我就是北京環衛工人裡普普通通的一員,我願意付出所有的努力,在一線工作到60歲!』
晨報記者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