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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這個詞,怎麼聽怎麼都不像個好詞。可諸多美好,都是由陌生造成的。
久居城市的人會厭煩高樓大廈,渴望萬頃良田;住在村裏的孩子們卻會嚮往城市裏的旋轉木馬;腦力勞動者會期望有空發發呆,只做一點洗碗刷盆的體力活;整日在泥濘裏掙扎的人卻十分羨慕坐在辦公室裏敲敲鍵盤喝喝咖啡的白領麗人;聽慣車來人往的耳朵會期待鳥鳴蟲叫,吃慣山珍海味的嘴巴遇上豆腐青菜反而咀嚼得起勁。這都是陌生在作祟。
我們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們平日的扭捏做作,承認我們更願意對陌生人一訴衷腸。所以在車上,在馬背上,在青年旅社裏,我們反而可以放下身段拋棄僞裝,說一說那些瘋狂的夢想,說一說那些陰暗的小心思,痛哭流涕地講述自己曾經犯下的錯,或者洋洋得意地細數得過的榮耀,反正大家都要分道揚鑣再不謀面,儘管慷慨地讓陌生人揹負着自己的祕密,走到天涯海角吧。蔣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