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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動機
《法制日報》記者近日瞭解到,一些以販賣教學視頻或課程輔導服務的網店,開始逐漸取代傳統的實體教育培訓學校,受到不少學生與家長的青睞。按照相關規定,無資質不得開展教育培訓。那麼,這種新興的培訓方式是否具備相應資質?監管部門對此又有何說法呢?記者爲此進行了深入調查。
□特別調查本報記者阮佔江
一對一親子早教中心、創意英語工作室、基礎教育輔導……近日,《法制日報》記者接到一些市民反映,稱一種新興的培訓機構正在如今的網絡虛擬世界中悄然興起。一些以販賣教學視頻或課程輔導服務的網店,開始逐漸取代傳統的實體教育培訓學校,受到不少學生與家長的青睞。然而,由於其教學手段主要是視頻或電話授課,交易模式大多爲先付款後聽課,不僅註冊門檻極低甚至沒有,而且幾乎無需資金成本或教學資質,因此,這種網絡教學培訓的質量良莠不齊,一些消費者聽課後即便覺得不值也往往投訴無門,難以有效維權。
記者在隨後的調查中發現,在國內某些大型電子商務平臺,如淘寶網上,此種培訓網店早已蓬勃發展並頗具規模。商家只需在“經營類別”中選擇“教育服務”類進行簡單的註冊,就可以隨意上傳教學視頻進行授課,甚至收費後進行電話講課。但是,對於這種新型的教育培訓交易方式,相關部門在監督管理上確實存在着一定的空白和盲區。
一段視頻一個電話即可網上辦學
28歲的石女士,具有某大學商學院碩士研究生學位,是一家國企的業務骨幹,同時她還有着另一個身份——少兒英語培訓網店的老闆兼教師。
“開網店是興趣,反正業餘時間閒着,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教師資格證,但我研究生的英語水平教小學生還是綽綽有餘的。”說起自己的“第二職業”,石女士頗爲自豪地表示,“我把事先自己錄製的視頻或音頻掛到網上,買家付款後就可以下載聽課了,一節課大概30至40分鐘,售價30至50元不等,還挺賺錢的。”
隨後,記者在百度等網絡搜索引擎中同時輸入“網絡”、“教育”、“培訓”等字樣,查找出了大量此類的網上英語培訓、早教課堂、基礎教育輔導等虛擬培訓機構。
僅僅在淘寶網上,記者在“教育服務”類中,就搜到了近300家這樣的教學網店。其門類繁多、科類豐富、教學內容包羅萬象,而教學手段也是五花八門,包括視頻授課、電話授課等。
“現在最流行的是打電話上課,比視頻上課更可靠,彌補了網速慢或地域限制的不足。”在石女士的介紹下,記者點擊打開了一家名爲“echo創意英語工作室”的店鋪網頁。
“通過採用最先進的口語方式——電話課堂,即通過‘電話’來進行英語交流及提高的一種新型口語培訓模式。”在該網店的介紹中赫然寫着:“電話英語:顧名思義,就是用電話作爲教學手段來對學員進行英語培訓,是一種創新的英語教學手段。”
在這家賣家信用度達1047的網店中,共有47種課程供買家選擇,從口語、寫作、到翻譯一應俱全。售價金額從35元至5600元不等,學期有的15分鐘,有的長達半年,而教學方式均爲電話授課。
“349元的高級口語強化訓練課程,一對一電話陪練,學期半個月,每天15分鐘。”當記者以買家身份與店主echo交流時,她進一步介紹道:“若有臨時情況無法通話,請提前以短信、郵件、旺旺留言等方式通知echo,否則視爲已通話。”
在這家店鋪的介紹頁面上,圖文並茂地展示着American TESOL Expert Certifications(美國TESOL國際英語教師資格認證-專家級)、TESOL,TESOL for Children and TESOL for Business(TESOL高級英語教師、TESOL少兒英語教師和TESOL商務英語教師資格認證),以及復旦大學的畢業證書等,作爲教師Echo的資質證明。
“您沒有在淘寶買過東西嗎?淘寶拍下的商品就是受保護的,有形無形都是一樣的。如果您這麼不放心還是找面對面或者實體培訓機構吧。”當記者對先付款後打電話上課的形式表示質疑時,店主echo如此迴應道。
除此之外,其他一些以親子早教、中學輔導爲教學內容的“網絡學校”,大多以購買視頻、教材或電話時段爲主要的教學手段。而其右側的交易記錄一欄顯示,已經有不少的交易成功數據。
監管部門皆稱還未有管理措施
“其實這些錄製視頻或打電話上課的老師們大多跟我一樣,都是業餘級別的,這些所謂的證書照片傳上去是真是假也無人知曉。開這種網店最大的好處就是沒有成本,沒有風險,只要不出大問題就好。”石女士向記者透露,由於這樣的網店提供的教育價格比一般的實體店明顯便宜,聽課時間比較自由,如今已經有不少人選擇了購買。聽過之後覺得效果不錯,憑藉後面的評價系統,網店的交易額正在逐漸上升。
“那麼,在網上開一家教育培訓類的店鋪,需要相關的教育資質認證,或者需要在教育部門登記或備案嗎?”
“不需要的。”當記者以開店者的身份,向淘寶網客服人員D798諮詢時,得到了如此回答:“您錄製的那些教程,屬於您自己的寶貝,直接發佈就可以了。”
“這種教學網店沒有準入門檻,感覺人人都可以做老師,師資力量和教育質量無法得到保證,若出現問題誰來負責?”對此,長沙市民劉先生不禁表示質疑,即便去那些無證經營的民辦實體培訓機構,培訓老師也還是看得見摸得着的,出了事還能報警抓人。但在這種虛擬學校中上課聽課,如果聽完之後覺得不值,或者其提供的教學內容本身並不系統、科學,誤人子弟,那麼,誰又能及時來維護聽課者的權益?
“這確實是一種新型的網絡培訓和交易方式,目前教育部門還沒有較爲有效的監管措施。”12月7日,接到記者遞交的書面採訪提綱一天後,湖南省教育廳負責網絡教育培訓的部門通過宣傳中心負責人對記者答覆表示,根據現有的法律制度和職能分工,教育部門更多的是對那些本身具備教學資格的主體進行監督管理。如果對方沒有在教育部門申請、審批和備案過,那麼他們一般就不好進行監管。相反,他們認爲,依據現有的職能分工,只要其在進行交易,那工商部門就可以進行一定的管理。此外,如果其提供的是勞動技能培訓等方面的內容,那麼,勞動部門也可以進行相關的管理。
“隨着現代網絡信息技術的日益發達,傳統的管理方式和手段確實面臨着一定的衝擊和挑戰。我們也希望這一問題能夠隨着新聞媒體的報道而引起更多人的關注和重視。對此,相關部門確實需要與時俱進,不斷升級完善現有的法律制度,及時更新現有的管理方式和手段,而不能任由這個領域長期存在監管上的空白和盲區。”湖南省教育廳宣傳中心該負責人最後如此表示。
“目前我們還很少接到這方面的投訴和舉報。對於這一類的培訓交易,工商部門還沒有形成更爲有效的監管。”在徵求相關部門的意見後,湖南省工商局宣傳處有關負責人對記者表示,實際上,這類網絡教育培訓交易大多出現在淘寶等網絡交易平臺。依據現有的屬地管轄原則,淘寶所在地的工商部門其實應進行更多的監督管理,對其上傳、提供的商品服務內容的品質、質量和真實性負責。其他地方的消費者如果權益收到了損害,本身既可以向淘寶網直接舉報投訴,也可以向當地的工商部門投訴。一般而言,接到投訴後,工商部門纔可以加以干預和管理。今後,地方工商部門會在這方面有所加強,用足用好現有的法律制度,加以必要的監管。本報長沙12月7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