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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B01版)
別看郭德綱臺上一襲大褂,生活中,老郭可把自己打扮得很“粉嫩”、很時尚:一雙大紅色的尖頭皮靴;一條年輕人愛往腿上蹬的帶幾個“破洞”的牛仔褲,上面還有紅色線條圖案……而張揚的個性在談吐間,不經意流露而出,一如他在微博的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郭德綱說過他能紅就是因爲“郭德綱會說相聲,這個是與生俱來的”,這點在活動中體現得淋漓盡致:老郭的幽默無處不在;一吊嗓子,全場沸騰;再配上他那張喜人的臉、那個油光亮的大腦門,以及那倆笑起來特別燦爛的酒窩……也因此,他會受到“鋼絲”如此厚愛:地球上只有一個郭德綱,請愛護郭德綱。
有父子之情無師徒之意
記者:你能用兩句相聲段子總結一下這不平凡的幾年嗎?
郭德綱:兩句說不完!可以寫本小說了。我非常感謝這些年,自從風波以來,德雲社再次煥發了青春,打破了原來固有的機制——吃大鍋飯,現在的德雲社無比堅強!無比團結!
記者:8年前,你第一次天津省親專場的陣容和現在今年初三、初四的省親陣容有了天壤之別,怎麼看待德雲社的人員流動呢?
郭德綱:德雲社就是一鍋米,現在沙子出去了,剩下米飯了。以前我對某些人過於信任了,太看重了,他們就急功近利,揹着我欺負其他演員,因爲身份的原因,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現在大家沒有顧忌了,可以一起坐下來談談生活,談談工作,一家人好好過日子。這幾年經歷的事兒,讓我認清了很多人、很多事兒。
記者:還記得創業時候的情景嗎?
郭德綱:那段日子當然忘不了了,即使我忘了,你們這些記者也忘不了啊。那個時候,劇場裏有一個人,我也很高興,有兩個、三個我也很高興,我都很高興地給他們演,就是出於對傳統相聲藝術的愛好,不爲名利,我所有的堅持就是爲了我自己。
記者:同樣都是帶徒弟,你和本山的方式有什麼不同嗎?你自己做過比較嗎?
郭德綱:我的徒弟是我從小把他們養大的,我跟他們有父子之情,他們跟我沒有師徒之意。那邊(趙家班)收的是成人,他們籤合同,可以規定這、規定那的,我這邊看着他們長大,有些時候不好硬管。
記者:現在還收徒弟嗎?標準是什麼?
郭德綱:收徒弟我肯定要收,只要你會說,適合幹這行,我收十萬八萬個不成問題。但是如果你學了五年、十年還學不會,那對不起,這跟人情沒關係。
記者:徒弟們的新作品也都是你創作的嗎?
郭德綱:他們說的很多都是傳統相聲,我教給他們的不是說哪個段子,以前師父需要教段子,現在你上網上一查,什麼段子都有,那麼師父告訴你的是手藝,學的是技巧,不是臺詞。
相聲沒有傳統和創編一說
記者:很多包袱大家都熟悉,爲什麼你的包袱能夠抖響呢?
郭德綱:這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清的,相聲演員的包袱要靠自己的天才,每個人骨子裏面有幽默感,而且你的幽默感要超過常人,這個佔一半,剩下是有技巧。說相聲的是半個心理學家,有組織有預謀一步一步把你帶到包袱裏面來,這不是學來的,你說你上十年學,八年相聲大學也不行。百十年來,老前輩把這些都提煉出來了。因爲是實踐出來的,所以有的人違背這個規律包袱就不會響。
記者:在你的節目中,似乎相聲不分傳統相聲和創編相聲?郭德綱:對!在我這兒沒有這麼一說。有人說從哪年哪月之前就是傳統相聲,之後就是新相聲了,這是不合適的,沒有界限。你要說饅頭行,這是前幾年蒸的,現在不能吃了,相聲怎麼分?憑什麼相聲一天之內就有新舊之分了,既不科學、也不公平,也不客觀。
記者:有人評價你說、學、逗、唱樣樣精通,這也是他們喜歡你的原因。
郭德綱:說到底就是郭德綱會說相聲,就這麼簡單。說相聲沒有那麼多可研究的地方,你要讓我郭德綱去研究宇宙飛船,那是廢話,你就不是那塊材料,你能幹得了嗎?幹不了就勸退!改行!這話是有點難聽,但現實就是這樣。
記者:說說謙哥吧,你曾說過要和于謙說一輩子相聲,于謙最吸引你的地方在哪?
郭德綱:首先,于謙老師對相聲的理解、火候等在這輩相聲演員裏頭沒幾個人能具備。第二,他大智若愚,不爭,互相尊重。你要記住,說相聲的兩人打起來了,都是爲錢,百分之一萬都是“分贓不均”,說爲藝術都是騙觀衆,我們到現在爲止能這麼下來,也是在錢上沒虧過對方。
時尚着裝都是夫人物色的
記者:不過郭老師,你的服裝觀衆真的HOLD不住了,無論大S婚禮的豹紋襯衣,還是“蛤蟆鏡+刺繡牛仔褲+雪地靴”犀利宣傳造型,千奇百怪的時髦搭配是你自己想的嗎?你知道你身上這些服裝的價格嗎?你每個月花在行頭上的置裝費有多少?
郭德綱:這個我真不清楚,我的衣服都是我夫人給我物色的,她買什麼我就穿什麼,我也從來沒問過她衣服多少錢,就瞎穿唄。有時候她出去逛街,看見覺得挺好,就給我買了,有時候也會從德雲華服(郭妻的服裝品牌)裏挑幾件。
記者:你覺得自己算“潮人”嗎?每次裝扮完,周圍人都是怎麼評價的?將來會不會顛覆說相聲時的“長袍、平頭、布鞋”?郭德綱:沒有,那都是別人瞎稱呼的,我都這把年紀了,不追求這個。還有人說,郭德綱出去做節目要帶三箱衣服,那都是誇張,主要是爲了對得起邀請單位,人花錢請你過來,總不能穿得太寒磣,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觀衆不是嘛。相聲是中國的傳統藝術,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肯定是要繼承的。
記者:現在網上經常有你與帥氣男模穿着同款服裝的對比圖,網友爭議挺大的,你又是如何處理這些評價的?
郭德綱:嘴巴長在人身上,人家罵我那是看得起我,人家挺我那是喜歡我,我也經常看我微博裏的評論,有時候一天不看渾身都難受,就當人生的一種小小樂趣吧。
記者:你在《一聲所愛》主持中說話特別快,有網友測算一下,一秒鐘能說10個字。後來,也有觀衆調侃郭德綱是“中國好舌頭”,這似乎與華少暗自PK。對於“好舌頭”的說法,你認可嗎?
郭德綱:說相聲不是靠快決定身份的,反而慢點才能讓觀衆聽明白,一上來就嘴快反而是外行。快?有什麼用啊。這就是大夥說着玩,吃着烤串喝着啤酒,哎,那人說話快那人說話慢,酒勁一散這事就過去了,誰把這事一天都寫在臉上?
走到哪裏都是天津孩子
記者:每年初三和初四都來天津省親,這已經成爲了傳統,說說對家鄉的感情吧?
郭德綱:我不像很多名人一樣,出了名,就改身份證。我到現在還是天津的身份,在北京是“贊助”相聲發展,身份也是“暫住”的。走到哪裏,我都大聲表示,我是個天津孩子。這裏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每年回來演出成爲了德雲社的慣例,我們也想把一年來孩子們的成績在正月和家鄉觀衆彙報一下。我不止一次說過,天津是相聲窩子,這裏面懂相聲的人太多了。沒有天津的曲藝氛圍,就沒有我今天的成績。有人說,初三和初四的演出已經是天津的歡樂盛宴,我挺高興,希望以後能繼續和天津觀衆的這種交流。
記者:每次回家省親演出都會有新創作,那從形式上有什麼創新的東西呢?
郭德綱:相聲行業從傳統和創新來說並沒有大的分別,你再創新還是兩人站着說,還能去到哪?趴着說,跑着說,穿件花衣服說?就好比米飯這一千多年有什麼變化和創新嗎?炒米飯、擱排骨的、放雞蛋的……歸根結底還是米飯啊。再說,觀衆其實也不是就愛聽新,而是聽好壞。
記者:現在每年的商演動輒二三十場,商演的門票很貴,有沒有過擔心或者質疑的?
郭德綱:第一場,有過這個想法,但是我們也想試一下,要是不行以後就不演了,北展、天價相聲、體育館,試一下,哎,能這麼演,那就開始了!再說作爲演員,什麼場地你都能演纔對,既然有人找你,你就得演啊,這樣演出商合適,我們合適,觀衆啊更合適,大家覺得合適就來看。新報記者翟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