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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英才,1969年生,別署鶴廬、放鶴晴空齋主。現爲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寧夏青年書協理事、吳忠市書協副主席。有多幅書法篆刻作品在全國及地區組織的各類展覽和大賽中入選和獲獎。
在寧夏的書法家中,黨英才的書法作品,我時常能夠在區內的各項展覽中見到,但其本人卻很少能夠見到。常話講,字如其人,書爲心畫。觀其字,人若在眼前。
在黨英才的書法作品中,讓人感受到的是一種質樸的氣息,這種氣息是書家心性的呈現,也是人生閱歷的沉澱和思考。在黨英才的書法作品裏,人們也許看不到風花雪月般的曼妙,但其書法中酣暢、勁健的線條卻讓人難以忘懷,似如其人雖無彪悍之型,卻有不折之軀,韌性、剛性可見。如果說視角的不同,會讓人感受到或高大偉岸、或平淡無奇,那麼我更願意用平實的視角,看到平淡中的與衆不同,或許那一點漣漪波動的心絃會讓人久久回味。
欣賞黨英才的楷書作品,如廟堂誦經,那種口吐蓮花般的順暢,是心手相應的結果,洋洋灑灑,筆到意到、外緊內鬆,收放自然,他把碑的味、碑的韻收放其間,讓其作品筋骨活力俱現。其行書提按分明且極具節律,既有二王之筆,亦有二王之意,更有其之神彩,足見黨英才臨帖之用心。而黨英才的草書絕非隨意爲之,其中線條圓潤,使轉靈活,線跡分明,空間自然,筆走力至,雖少些放浪形骸卻多了幾分含蓄、幾分雋永、幾分古意、幾分詩情。總之,黨英才的書法有繼承、有變革、有自我。觀之讓人心生愉悅。
黨英才自己刻有一方朱文巨印,印文爲“無事以當貴”,這是東坡先生的養生箴言。意思是做人不要把功名利祿、榮辱得失考慮得太多,如果能在情志上任性逍遙,隨遇而安,無事以求,這比大貴更能使人終其天年。
人生貴適意,這是黨英才在不惑之年後逐漸明白的一個道理。在經歷了一些人生的激昂與無奈之後,他便有了求田問舍之意。沈周石田先生《客坐新聞》中記載:“吳僧大機所居古屋三四間,潔淨不容唾。善瀹茗,有古井清冽爲稱。客至,出一歐爲供飲之,有滌腸湔胃之爽。”黨英才也夢想着在有山有水、鳥雀鳴叫的地方,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園子。園子不須太大,依山傍水,有古井一口或清泉一眼最妙。幾分菜地裏種些青菜、蘿蔔之類。屋子裏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間畫室,一排古色古香的書櫃上擺滿了自己喜歡的書籍畫冊,一張大的畫案上,置一方古硯、幾錠老墨和幾枝精緻的毛筆,案頭的瓷瓶裏插着老梅數枝,含苞待放。近畫案靠窗向陽的地方置一茶几,幾隻竹凳,是與三五友人品茗閒談的地方。
如若擁有園子的願景能夠實現,黨英才認爲那便是清福了。
只是對於客居城市的黨英才來說,擁有園子的夢想也只能是一種奢望罷了。好在中國古代文人往往在買不起園子的時候,卻也總有自己尋樂的方式,那就是紙上起樓閣,理想的居所便都寄託於斯了。
於是黨英才給自己起了齋號——放鶴晴空齋,完白山人鄧石如的詩中有:“朝朝兩件閒功課,鶴放睛空理釣舟”。完白山人是黨英才最喜歡的書家之一,不光緣於欽佩他的書法篆刻藝術,更是因爲欣賞他那“難得襟懷同雪淨,也知富貴等浮雲”的人格情致。那個美髯飄飄,遇人落落,性格耿介,無所合,無款曲,無俗氣的魁偉男子,那個戴草笠,着芒履,策毛驢,浪跡名山大川,一如雲水間孤鶴般的完白先生,是黨英才心中最美的山人形象。
做人與從藝是一體的,藝術的不俗,緣自於人的精神品格不俗。只是對於當下浮躁的社會來說,想要做到無所合,無款曲,無媚骨,無俗氣,何其難也。即便如此,黨英才也欲放鶴晴空。
亞洲文/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