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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九冠,天津渤海銀行女排在上週日實現了前無古人,後者也難望其項背的輝煌戰績。賽後,無論親朋好友,見到王寶泉和徐玉英夫婦,幾乎都會無一例外地說上一句,“決賽打得太棒了,這就是競技體育的魅力。”每聽到這句話,王寶泉都會笑着回答:“快打住吧,什麼魅力,簡直就是玩命。”
“玩命”聽上去有些誇張,但對於王寶泉和徐玉英來說,卻是肺腑之言。從半決賽到決賽,這對夫婦切實感受到了什麼叫“玩的就是心跳”。
女排聯賽半決賽首回合客場對陣北京,週六的比賽,天津隊週三下午就早早趕到了客場進行備戰。賽前一天的中午,徐玉英接到了王寶泉的電話,從話語間她感受到了丈夫之前少有的壓力,“其實我們就是隨便聊天,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壓力很大,隱隱約約覺得這場球有點懸,果不其然,最後輸了。”就是這場比賽,在家看轉播的徐玉英最後緊張到胸口發疼,一測血壓,居然高壓160,低壓110,心跳達到了每分鐘130次。實在緊張的受不了,徐玉英第四局已經沒有膽量再看下去,她乾脆關了電視,靜靜等待最後的結果。
失利的消息很快傳來,徐玉英顧不上身體不適,馬上給丈夫打去了電話,想安慰一下,沒想到電話一接通,正在氣頭上的王寶泉就無奈地說:“以前那批老隊員出現這種情況,找她們談談就沒問題,現在這批孩子,該說的也說了,她們也保證沒問題,但到了場上就全忘了。”陪伴王寶泉這麼多年,徐玉英也早成了半個排球專家,她趕緊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了丈夫,“已經這樣了,你可不能再跟大夥兒着急了,現在這些90後的孩子跟以前不一樣,這個時候需要冷靜,你千萬別找她們談。”電話裏,徐玉英沒有提自己身體不適。
當晚王寶泉回到家,身心俱疲的他累得倒頭便睡。第二天,他才得知了愛人因爲看球血壓升高心跳加速這檔子事,當時就把王寶泉嚇得夠嗆。經檢查已經有一些冠心病徵兆的王寶泉現在每天都按時服用心臟和控制血壓的藥物,而且這些藥一直隨身攜帶,他趕緊拿出來讓老婆服用。偏偏在次回合半決賽前一天,隊員張曉婷的父親也突發心臟病,這更讓王寶泉越想越怕。“我當時馬上就聯想到蔡斌的愛人生病,是不是也跟看球緊張有關係,張曉婷的父親心臟病,是不是也是看球緊張鬧得,人家都是一個人在場上,我們家是我和王茜,我們爺倆在場上,她肯定會更緊張。”
半決賽次回合的前幾天,徐玉英仍一直覺得胸口發悶,這麼多年沒有錯過任何一場天津隊比賽的她,這次不得已選擇了放棄。比賽正好趕上工作日的下午,徐玉英沒有像往常一樣跟單位請假去現場,而是正常去單位上班。比賽的時候,她始終強忍着不打開比分直播的網頁,就這麼愣是苦苦捱過了一下午的時光。
傍晚時分比賽結束,王茜給媽媽打來電話報捷。電話接通,徐玉英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媽,我們進決賽啦,太高興了。”
“真的啊?太好了。”
“你真沒看啊?我以爲你不來現場,怎麼也得看電視,要不上網看呢,你真忍得住啊。”王茜沒想到,十年沒有錯過任何一場比賽的媽媽,這次真的選擇了“與世隔絕”。
接下來的決賽首回合,天津隊客場力挫恆大,佔據了爭冠先機。一週之後的主場決戰,徐玉英決定再赴現場爲丈夫和女兒助威。晚上出發前往賽場前,擔心妻子身體的王寶泉給徐玉英打去了電話,通電話時妻子已經在去現場的路上,王寶泉問她吃沒吃藥,沒想到徐玉英說“忘了”。“我這個老江湖賽前都提醒自己必須要吃藥,否則怕心臟和血壓受不了,她居然給忘了,我當時真有點着急。”王寶泉趕緊告訴妻子,看球時如果太緊張,感到不舒服就出去等結果或者回家,“決賽我經歷太多了,我知道這肯定是一場惡仗,她血壓那幾天剛穩定下來,我真擔心她再出點什麼事。”
還好,徐玉英堅持看完了全場比賽,雖然萬分緊張,但並沒有覺得不舒服,“我坐在看臺上比較高的位置,打到決勝局,就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速,等比賽打完了,我才發現自己貼身的衣服都已經溼透了。”
奪冠後的瘋狂慶祝,王寶泉和王茜把徐玉英拽到了場地裏,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讓熟識的攝影記者給他們拍全家福。懷抱着閨女送上的鮮花,徐玉英終於笑開了花。
“都說競技體育的魅力就是懸念,但我的感受不一樣,我覺得競技體育的魅力就是讓你把心臟提到嗓子眼裏含着,那個難受勁就甭提了,”徐玉英滿目深情地看着身邊的丈夫和女兒,意味深長地說,“我這心臟在嗓子眼一含就是十年,真不知道哪天才能歸位啊……”
本版撰文新報記者孟凡強本版攝影新報記者崔躍勇
王寶泉天津話進我骨子裏了
王寶泉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他身上有着天津人特有的直爽、厚道、真性情,當然還有那一嘴地地道道的天津話。
王寶泉至今對年幼的事情依然記憶深刻,“我是紅橋人,我永遠不會忘。好多人都說我說話天津味太濃,我改不了啊。你即便讓我說普通話也必須帶着天津味兒,還有抹不去的齒音字,都進我骨子裏了。”
作爲一個標準的天津“爺們”,王寶泉擁有天津人特有的幽默,往往一開口便能把外地記者逗得開懷大笑,他的許多語言也非常具有天津特色。
剛剛結束的這個賽季,王寶泉率隊到客場比賽,相熟的記者這樣跟他開着玩笑,“王指,您現在主要說普通話還是天津話呀?”“我呀,想起來的時候肯定說普通話,但有時候一忘了就變成天津話了。”王寶泉笑着回答。
當然,只要面對的是天津記者,王寶泉還是會很自然地說起天津話,那再熟悉不過的濃濃鄉音也成爲這位金牌教練的一個鮮活的個性標籤。
寶泉語錄
自成名以後,網絡上便開始流傳着一版“王寶泉語錄”,其中都是王寶泉這些年在指揮天津隊比賽時一些局間或暫停時的話語。注意,一定要用天津話來讀,才能體會到其中的魅力。
鼓氣型
“都不許膽兒小,都不許膽兒小啊!”
“別保搜啊!”(別保守)
“拼對搜啊!”(拼對手)
“趕緊趕緊的。喝出去了!”(豁出去了)
有一次叫暫停時,王寶泉對楊亞楠吼:“你得比她還橫!”
“喝雷子搗撇子!”(意爲“玩命拼吧”)
生氣型
“死你給我死在場上!”
“謝了逛當的”(意爲“鬆鬆垮垮”)
某次訓練王佳敏表現不佳時王寶泉喊道:“要不是有記者在,我非踹你不可!”
“介四罵球?介不胡打麼,介丫下去就崴了”(這是什麼球?這不是胡打嘛,這樣下去就壞了!)
“一個個死眉塌眼的!”(意爲“無精打采”)
某場比賽,天津隊先贏兩局,第三局上來落後,王寶泉說:“你們贏球了嗎?就介樣?”
某場比賽,陳麗怡彷彿走神,王指衝她大吼:“你想嘛呢?球都飛了!”
技術型
“別站那看着,看着那不壞了麼那不。”
“加強保護,一人一條線!”
“陳麗怡上去保護!蹲那!往裏點兒!”
“線路!線路!”
“別亂!別亂!集中,再來!再來,墊好一傳,眼睛看球!”
誘導型
“明兒就歇了,今兒就今兒了。給我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