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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
風骨
管繼平
蔡元培
(1868-1940)
浙江紹興人
民主革命家
教育家
思想家
李晨繪
蔡元培的書法,一掃清代科舉制下書壇的清規戒律,而以線條粗細變化,用筆提按徐疾來體現節奏感。整體佈局虛實結合、疏密得當,雖字的結體略有左低右高之勢,但通篇行氣連貫,反而有顧盼生姿之感。
五四時期的那一批文人中,平心而論,蔡元培先生的字是算不上最好的。據說錢玄同一次在北平公味齋素菜館吃飯時,還開過蔡元培的玩笑:“你寫的字這樣蹩腳,怎麼讓點了翰林的?”面對錢的玩笑,蔡也不以爲忤,反笑着說:“因爲當時的一位主考喜歡黃山谷的字,他說我寫的字像黃,所以取了。”
蔡元培先生的字,雖算不上最好,但也遠非如錢玄同玩笑中所說的“蹩腳”。由於他深厚的舊學基礎、淵博的學識修養,再加之其開闊的藝術思想,體現於他的字裏行間,尤其是一些行草書的詩詞和尺牘手稿,就有一種自然挺秀、蘊藉清新的氣息。他的書法,至少在我看來,是亦舊亦新、自有法度於其中的。近代學者馬敘倫有《蔡元培逸事》一文中曾記述當年蔡元培的文章深得考官之贊評,而於其書法則戲稱爲“牛鬼蛇神”。此所謂的“牛鬼蛇神”,意即虛幻荒誕、不守規矩之意。而這“不守規矩”,正好體現了蔡元培先生早年不滿現狀、變法圖強的創新思想。
衆所周知,蔡先生是一位從傳統科舉道路上走出來的學人,他由秀才、舉人、進士,直到被授翰林院庶吉士,但他的性格又是“不守規矩”、善於接受新思想。他既是一位溫厚寬容的人,又做了許多開風氣之事,如以博大的胸懷,不囿古今,創立了“思想自由,兼容幷包”的老北大精神,一直爲學界所景仰。林語堂曾說:“論資格,他(蔡元培)是我們的長輩;論思想精神,他也許比我們年輕;論著作,北大教授很多人比他多;論啓發中國新文化的功勞,他比任何人大。”此論可謂精彩而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