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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春節還有一段時間,某些行業已經開始給自己發加班費了。這兩年我頭髮掉得厲害,發線已經退到離頭頂不遠了,再高明的理髮師也沒法給我理出什麼造型,於是我決定去老街看看。
老街的房子大多是上世紀50年代甚至更早的建築,基本都是兩層樓磚瓦結構。窗戶都還是木框的,店面都是一塊塊門板拼成的那種門,最讓人稱奇的是一些泛黃的牆面上,隱隱可見“社會主義好”之類的標語口號,好幾幢房子上方還刻有繁體字,諸如“國營××燈泡廠”,想必那曾經是一處廠址……
果然,老街上居然還有幾處剃頭挑子,就擺在路邊上。一個木凳,一面鏡子,一個臉盆架子……雖然傢伙簡單,老師傅剃起頭來卻比理髮店的年輕師傅仔細得多。剪完頭髮,還拿出了我很久沒見過的老式刮刀刮鬍子。
“咱不會趁火打劫,過不過年都是五塊……”老師傅接過我的十塊錢,找了我五塊。
這年頭五塊錢能買什麼?老人家說他還在守着這個攤子,只是守着一種生活習慣,不爲賺錢。這條老街上除了外地打工的租房客,剩餘的居民都是老年原住民,他們大多也是舍不下老的生活習慣,沒有隨子女搬離。
穿過窄窄的小巷,我又回到了高樓大廈之間,迴歸“現實社會”。據說那條老街早就有開發商看中,但位於市中心附近,地價太高,而且面積不大,整個板塊又不太規則,難以規劃開發,於是一直沒有拆遷。在周圍鋼筋水泥叢林的包圍下,它便成了一座時間島,停留在了過去時之中。
許多城市裏都有這樣的“時間島”,過年時去那兒看看,別有一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