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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2月24日,剛剛升入英超兩個多賽季的斯旺西隊在聯賽盃決賽中5:0戰勝布拉德福德奪冠。由此,英格蘭足壇誕生了一項令人尊敬的紀錄:來自英超的“平民球隊”斯旺西奪得了球隊101年曆史上首個盃賽冠軍,也是他們第一個英格蘭頂級賽事的冠軍;而來自第四級別的布拉德福德同樣創造了歷史,成爲51年來第一支闖入決賽的最低級聯賽的球隊。
在英國留學兩年,幸運地趕上了不少盛大的活動,威廉王子大婚、女王登基六十年慶典,還有倫敦奧運會,但是這兩年來最感同身受的喜悅卻來自於我所生活的城市有一支球隊以前所未有的姿態進入到英超聯賽,然後拿到了聯賽盃冠軍。作爲一個只支持天津泰達卻不知道泰達都有誰的“僞”球迷,之所以要來說一說我的故事,是因爲在牛氣哄哄的曼聯球迷朋友眼中,聯賽盃也許連個金酸梅獎都比不上,可聯賽盃卻是斯旺西拿到的球隊百年曆史上第一個國內頂級賽事冠軍,而這個球隊在2011年纔剛剛進入到英超聯賽。而我也不過剛好在這個城市生活過兩年,卻幸運地目睹了這一時刻。
我想如果沒有斯旺西這樣一支球隊在足球場上的表現,大概不會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有着凱瑟琳·澤塔-瓊斯,有着倫敦奧運會開幕式上呈現的最美麗的海灘Rhossili的威爾士第二大城市。她是威爾士語中的Abertawe,是中文根據英語音譯出來的斯旺西,但是對於留學生來說,我們更喜歡親切地叫她天鵝海,然後也會在越來越多的人因爲一支叫斯旺西的球隊而開始瞭解這個城市的時候驕傲又帶點兒土氣地稱自己來自於天鵝城。
2010年剛到英國,當我帶着無限崇敬之情奔去曼徹斯特看球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城市還有一支球隊在英冠踢球。雖然完全不瞭解這支球隊,但是作爲一個熱情的體育迷,從知道能在主場看到英超比賽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認真地研究起如何能買到球票,目的當然是向那些遠在國內卻深深熱愛着英超的朋友們炫耀。根據在曼聯買票的經驗,註冊會員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搶到球票,顯然斯旺西作爲一個球場只能容納兩萬人的升班馬走的就絕對不是尋常路,即使我興奮地發現學生票只要17.5鎊並且成功地忽悠了衆多同學加入到會員當中,但斯旺西詭異的購票系統讓買到一張主場球票比買上一張春運回家的火車票還要難上幾分。由於球場很小,本身出售的票就很少,即使有了會員卡也必須要有足夠的積分纔可以買到,而積分又是通過你購買的球票來獲得(客場比賽積分高,主場比賽積分低,與弱隊比賽積分高,與強隊比賽積分低),所以到了賽季中期,如果不是從賽季初就經常看球的會員和年票會員,想買到一張票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面對如此強悍的購票邏輯,衆多初來乍到的學生只能敗下陣來而採取最無奈的方式——去現場蹲點兒買票。而這個就要取決於是否會有好運氣了。
可有的時候守株並不一定能“待”着兔,兔子卻也有可能自己撞上來。回國前的一天和朋友去球場附近買禮物,意外地看到公交車外大量穿着隊服的球迷涌向球場,才知道當天還有一場比賽。從不曾買到票的我本已不抱希望,卻在開哨前意外得知有被臨時退回的票。拿着超低價搶到的球票風風火火地壓着哨聲衝進球場的我除了激動還是激動。雖然自詡在七萬人的老特拉福德球場都看過比賽,但是這種在“主場”看自家球隊的比賽依然讓我激動不已。上半場的1:0領先讓全場球迷歡呼雀躍,讓我見識到了斯旺西的魔鬼主場,下半場的緊張是被對手連扳三球,但是對方的每一個進球都增強了我支持這支球隊的信念。
在只有兩萬人的自由球場帶給每一個觀衆的是一如開場的熱情和拼搏,而90分鐘和當地人同仇敵愾吶喊助威的感覺比起在曼聯轟轟烈烈的七萬人中做一個旁觀者的幸福感要強烈很多,也是這一次看球的經歷讓我深深地體會到:做一個有着全城人支持的小球隊的球迷的喜悅有多麼的強烈。雖然對於英超,這是一支年輕的隊伍,但是從1912年建隊以來便擁有着這個城市的民衆最忠實的擁護與支持。雖然比賽的結果是以2:3輸掉,但是在球迷的心中,球員始終是帶給他們激情與歡樂的英雄。
主場1:0贏下曼城的那場比賽更是毫不誇張地幾乎吸引了全城人的注意。買票進場?想都別想!退而求其次吧,轉移陣地——去酒吧。爲了搶佔好位置,晚上7點的比賽我們下午3點就趕到了酒吧佔據大屏幕前面的位置。而原本就安靜的城市在比賽開始後變得更加空無一人,所有的人不是在球場就是到酒吧爲自己的球隊加油助威。市中心的大街小巷只有偶爾從酒吧門口裏傳出陣陣歡呼聲,連平常多有人散步的海灘也幾乎看不到人。可酒吧裏似乎除了我們幾個留學生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其他人都輕鬆地討論着比賽,絲毫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感,反而調侃地討論着球員的年薪如何,他們自己是不是也乾脆放棄工作改去踢球。對於理性又瘋狂的英國人來說,看比賽最大的樂趣或許就在於無論輸贏可以去喝一杯的自在。比賽結束後,微醺的球迷舉着酒杯開玩笑地叫囂着:曼聯是在我們的幫助之下才回到榜首。鬨堂大笑過後又會有人拉着你到沙灘上燒烤慶祝,可慶祝的卻是誰家的貓大病初癒或者下雪天不用上班。比賽對於斯旺西人來說是消遣也是生活。而這樣的熱情即使是在後來的倫敦奧運會開幕式那天也不曾出現過。
這樣的樂趣在斯旺西這樣平和的城市顯得很理所當然,每逢比賽日,酒吧裏的人們依舊會在酒足飯飽後調侃着臨時從青年隊提上來的本·戴維斯原本的週薪只有400
歐,是唯一一個開手搖車窗汽車的英超球員,說着核心球員米楚可能有着每週3萬鎊的收入。也熱衷地討論着誰會離開誰會到來,更會暢想着有朝一日斯旺西也能坐上聯賽冠軍的寶座。
當2012年再一次去到曼聯看比賽的時候,當人數衆多的曼聯球迷問我們從哪個城市來的時候,我也可以發自內心驕傲地告訴他們我所在的那個城市叫天鵝海,然後在他們稱讚斯旺西的時候,自己小人得志地說上一句:你們也不賴。
一個球員或者一個球隊的偉大之處在於讓不瞭解這項運動的人關注他並愛上他,就像貝克漢姆對於足球的影響。斯旺西球隊的強勢表現對於整個斯旺西來說影響巨大,酒吧轉播比賽的預告牌上不再只有曼聯、切爾西的名字,餐廳牆上也貼出了球隊比賽的全部賽程,即使是市場裏剛出爐的麪包上都會有球隊的標誌,足球運動員裏只認識貝克漢姆、齊達內的朋友也會偶爾問起我要不要一起到酒吧去看球,原本都是穿着印有Swansea University字樣校服的學生也會換上印有黑色天鵝的球衣在學校裏出現。就算你不知道誰是米楚,不知道斯旺西聯賽排名如何,生活在斯旺西你都會在不知不覺中發現這個城市各個角落裏已經有黑天鵝翩翩起舞。
本版撰文特約記者郭曦平
斯旺西
全名斯旺西足球俱樂部
Swansea City Association Football Club
綽號天鵝The Swans
成立1912年
主場自由球場Liberty Stadium
容納人數20,280人
主席休·詹金斯
主教練米歇爾·勞德魯普
聯賽級別英格蘭足球超級聯賽
俱樂部榮譽
聯賽
英冠聯賽附加賽冠軍1次2010/2011年。
英甲聯賽冠軍1次2007/2008年。丙組(第四級)聯賽冠軍1次1999/2000年。
北區丙組聯賽冠軍2次1924 / 1925年, 1948/1949年。
盃賽
聯賽錦標冠軍2次1994年,2006年。
威爾士杯冠軍10次1913年, 1932年, 1950年, 1961年, 1966年, 1981年, 1982年, 1983年, 1989年, 1991年。
FAW超級盃冠軍2次2005年,2006年。
聯賽盃
冠軍1次20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