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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無畏楊麗萍的孔雀舞名揚四海。你看她苗條的身段、柔美的舞姿、輕巧的手勢,使人無不感到自然得體、恰到好處。但稍具生物學常識的人都會懂得,美麗無比的開屏,是雄孔雀求偶的一種信號。按照常理,扮演雄孔雀應由男演員承擔;楊麗萍是女演員,怎能陰差陽錯呢?如果真由男演員跳孔雀舞,想必有另一番景象:你看那壯實的身段、剛健的舞姿、強勁的手勢,非嚇倒觀衆不可。這使我想起了跳天鵝舞的兩位男性曲藝演員,不過那是滑稽表演而已。由此看來,習慣成自然,美學也是有思維定勢的。問題是這個思維定勢如何形成的呢?我想與人類在幾十萬年前走出動物世界,有着密切的關係。
動物一般是母系社會。有許多動物,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在求偶期,雄性爲了得到異性的青睞,就盡力表現自己,裝扮自己。於是,它們的皮膚毛髮就顯得特別鮮亮奪目。而雌性卻是守株待兔,穩坐釣魚船,只需等待雄性的到來。它們的體形外貌,除了滿足繁衍後代的需要以外,餘則就不必刻意追求了。生物界大抵遵循優勝劣汰的法則。如果雄性在競爭繁殖權的關鍵時刻敗下陣來,就會面臨無情的淘汰,有被逐出“情場”的危險。不管是昆蟲、魚類、鳥獸,雄性概莫能外。
人類經歷了早期的母系社會後,女性就處於從屬地位。男尊女卑成了普遍現象。她們爲了討得男人的歡心,就得打扮梳妝,使自己變得靚麗耀眼。經過世世代代的文化積澱,女性在體形、服飾、行爲、語言、思維諸多方面就形成了自己的特色。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作爲女演員的楊麗萍扮演雄孔雀,無論外表,還是心理,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否則,由男演員扮演雄孔雀,就顯得不倫不類,非常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