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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天津市公安刑事偵查局副局長陳永山
如果把公安機關比作打擊犯罪、維護穩定的一把尖刀,那麼刑警可以算作這把尖刀的刀尖,而刑偵局一支隊正是這刀尖的一部分,擔負着全市重特大嚴重暴力刑事案件的偵破工作。
很多隊員在剛剛來到一支隊時,都會被師傅這樣叮囑:用心跟陳隊多學着點兒,保管你受益一輩子。師傅們口中的“陳隊”就是之前一直擔任一支隊支隊長的陳永山。於是,有心的年輕刑警便會留心陳隊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揣摩他的思維方式和破案思路,甚至模仿他的工作方法和待人接物,也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讓自己成長得更快。漸漸地,許多人發現,其實最該跟陳隊學的,不是那些外在的東西,而是他的內心,是他內心的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叫堅守——對職業的堅守,對責任的堅守,對信仰的堅守。
一
刑警每天面對的,是各種各樣的案子,沒有一件案子是輕而易舉就能破獲的,需要付出大量的心血,克服各種困難與挫折。每當這個時候,讓我們體會最深的,就是陳永山內心的堅守。
2005年,西青區南營門街發生一起殺人案,一名女出租車司機被殺死在一間出租屋內。通過偵查發現,該房承租人“張傑”案發後下落不明,有重大作案嫌疑。當年底,該案現場DNA物證經過比對,被認定與瀋陽市大東區發生的一起殺人案的物證完全吻合,遂對兩起案件併案偵查,並報請公安部將“張傑”列爲A級督捕逃犯。爲儘快抓獲嫌疑人,在陳永山帶領下,刑警們開始了艱苦的工作。只是當時誰也沒想到,這個案子將持續三年。
在三年的時間裏,刑警們一次次查找線索,一次次長途奔波,又一次次無功而返,足跡遍佈山西、安徽、遼寧等省市。其實,刑警們完全有理由撤出這個案子,因爲還有更多的案件要辦,但是陳永山卻絕不言棄,在查辦其他案件的同時,一直緊緊抓住這個案子不放。有的隊員趁他高興時試探着提議,案子這麼久了還沒有眉目,不如先放一放。陳永山卻說了一段讓大家至今難忘的話。他說:“我們幹刑警的,職責就是破案,如果案子破不了,就是欠了老百姓的債,這債一天還不上,我就一天不安心。”話雖樸實,卻道出了他身爲一名刑警的職業素養和對事業的忠誠。
最終,在陳永山協調下,公安部刑偵局在本市召開了專題協作會,研究部署追捕工作。經進一步偵查發現,“張傑”原名吳緒成,1998年5月將其妻殺死後外逃,是四起命案的元兇。2008年9月15日,專案組獲得重大線索:吳緒成可能藏身在大連。陳永山親自指揮,制定了詳細的抓捕方案,派出精幹警力前往大連。11月11日,專案組在大連警方協助下將吳緒成抓獲歸案。至此,歷經三年的不懈追蹤,這起公安部督辦的大案終於成功告破。
可以說,如果沒有陳永山的堅持,沒有他的以身作則和他豐富的破案經驗,這起案件的破獲還會遇到很多困難。正是他的堅持,感染和帶動了每一個人,最終將此案破獲,讓正義得以伸張。
二
2007年1月26日凌晨,寧河縣潘莊鎮大龍灣村發生一起殺人焚屍案,在當地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沒有軍令狀,也沒有豪言壯語,陳永山和他的戰友們迅速投入了緊張的工作。
在前線指揮部,陳永山既當指揮員又當偵察員,無論工作到多晚,他每天總是第一個到達指揮部,最後一個離開。需要他指揮協調的工作比誰都多,可睡覺卻比誰都少。五十多歲的人了,身體還有多種慢性病,卻睡在沒有暖氣、冷冰冰的農村浴池裏,同志們都看不下去了,勸他回市裏調整一下。每當這時,他總是淡然一笑說:“這節骨眼兒上我哪有心思休息!”
物質條件的艱苦還好克服,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來自社會上的誤解和非議。當案件進入爬坡階段時,風言風語開始出現,有的說警察笨,這麼多人都找不到一個殺人犯;有的說警察是來混日子的,每天跑來跑去,就想“瞎貓碰上死耗子”。
聽到這些議論,民警們感到很委屈,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卻得不到羣衆的理解。這時,又是陳永山的一番話爲大家解開了心結。他說:“咱們搞案子不是爲了讓誰叫好,讓誰理解,而是爲了刑警的責任,再往大一點說,是爲了刑警的榮譽。如果被人說了兩句就撂挑子,那不成了幼兒園小朋友了嗎?”
從此,隊員們憋着一股勁,更加努力地工作。不久,被害人的一個同學被納入視線,所有的線索都集中到他身上。聽完各方面的彙報,陳永山大手一揮,抓!
經訊問,嫌疑人很快交代了因借錢不成挾怨殺人的作案經過。此時,刑警們感到心中的一股怨氣終於吐了出來。而當大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村子時,卻發現街道兩旁站滿了村裏的男女老少,所有人自發鼓起了掌。那一刻,大家心裏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了,代之而來的是濃濃的自豪感。
雖然在這起案件中,陳永山並沒有講過什麼大道理,也沒說過一句豪言壯語,但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隊員們,作爲一名刑警,最寶貴的品質就是堅持。最終,他用凱旋讓所有人明白了刑警的職責與榮耀。
三
因爲長年高強度的緊張工作、無規律的作息,陳永山患上了很多慢性病,胃病、高血壓、蕁麻疹、腰間盤脫出,這些病都不要命,可犯起來哪個也不好受。多年來,陳永山硬是扛着這些病,帶領刑警們奮戰在刑偵一線。
2005年6月15日,薊縣下倉鎮發生一起特大殺人案件,犯罪嫌疑人持刀殺死兩人、殺傷兩人後逃跑。案發後,市委、市政府領導高度重視,相繼作出重要批示,市公安局領導親臨現場指揮偵破和抓捕。陳永山帶領刑警第一時間投入案件偵破工作。
當時天氣已經很熱了,而且山區的蚊蟲特別厲害,加上水土不服,條件之艱苦可想而知。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陳永山還是和年輕人一起奔波,沒有片刻鬆懈。針對犯罪嫌疑人隨時可能潛回村內伺機報復的情況,他審時度勢,及時調整工作部署,並親自帶領民警採取全天候巡控守候、集中清查搜捕、祕密蹲點控制等多項偵查措施,對隨時可能報復行兇的犯罪嫌疑人撒下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天網。
由於連續緊張工作,陳永山胃病犯了,每天靠吃生花生緩解;腰病犯了,就在背後拿布包塊磚頭頂着;蕁麻疹犯了,每天一閒下來就渾身癢得難受,但他說,腦子裏、手裏有事做就不覺得癢了。一天早上,隊員發現他滿臉通紅,一問才知道,這是血壓升高的徵狀。即使如此,他吃點兒藥躺一躺就繼續工作。同志們勸他時,他說:“都說案子不等人,我已經50歲了,滿打滿算還有10年的案子可破,所以我一分鐘也不想耽擱。”就這樣,在破案的10余天時間裏,他忍着病痛,每天睡眠不足3小時,最終帶領專案組於6月25日凌晨將窮兇極惡、負隅頑抗的犯罪嫌疑人當場擊斃。市委、市政府領導對專案組迅速成功偵破此案予以高度讚揚,分別作出了重要指示予以嘉獎。
四
直到現在,在一支隊,案卷材料寫得合格與否一直有個標準:在陳永山那裏通過了,就證明這個材料合格了。因爲陳永山不僅業務精通,而且非常仔細,對於經手的材料一絲不苟。而在平時辦案過程中,出去調查線索的隊員回來彙報,最怕的就是陳永山在現場,因爲他可以從彙報中發現工作中的缺漏和失誤,當場指出,並要求立刻重新去幹,這讓很多年輕隊員都很緊張。一次,一個跟他共事多年的分局領導勸他,別對年輕人那麼嚴苛,他們經驗不足,可以原諒。他的回答是:“我們搞案子,也是帶隊伍,他們以後必定是刑偵戰線的骨幹,如果現在不嚴格要求,不培養出好的工作方法和作風,那我們退休以後,他們就有可能承擔不了重任,搞案子就容易走彎路,甚至走錯路,可是我們刑警,錯不起啊。”
這番話道出了陳永山對於職業,對於責任的那種發自骨子裏的愛,也正是這種愛,讓他把刑偵一支隊帶成了一支真真正正的刑偵鐵軍。多年來,這支隊伍先後走出了30餘位處、科級領導,先後獲得“天津市嚴打整治先進集體”、“天津市新長征突擊隊”、“天津市公安局人民滿意優秀刑警集體”、“天津市先進黨組織”等殊榮,先後榮立集體一等功2次、集體二等功12次、集體三等功2次、個人二等功10人次、個人三等功24人次。2012年5月,一支隊被市總工會授予“天津市五一勞動獎狀先進集體”榮譽稱號,一支隊黨總支連續5年榮獲市局級“先進黨組織”稱號。而陳永山自己也先後被授予“全國優秀人民警察”、“全國公安機關偵破命案工作先進個人”、“天津市政法系統先進個人”、“天津市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先進個人”、“天津市優秀復轉軍人”、“天津市優秀人民警察”、“天津市公安局優秀刑警”等榮譽稱號,榮立個人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20餘次受表彰獎勵。
榮譽面前,陳永山表現得很坦然,他覺得榮譽應該屬於共同戰鬥的這個集體和集體中的每一個人,同時,也屬於一直理解和默默支持他的家人。
妻子跟他結婚幾十年,家中裏裏外外、老老小小一肩挑,從沒有怨言;女兒從小到大他沒怎麼管過,連工作都是她自己考的;雙方父母年歲大了,他沒有時間照顧,好在有弟弟妹妹照看……每當想起這些,他都會覺得心裏有愧,但他沒辦法改變,甚至沒時間多想,因爲他有自己的職責,他只求盡心盡力,無愧於心。
沒有轟轟烈烈的場面,沒有感天動地的誓言,陳永山的每一步都走得那樣踏實,他的每一天都過得那樣充實,他把職業當作自己的生命,他把責任看得比天都重,他堅守着自己的堅守,就如一座山。(天津政法報 王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