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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東麗區軍糧城東堼村。
一進村口,便感受到了喜慶的氛圍。頭上戴着紅喜字的村民們正坐在院子裏聊着天,“李大姐家聘姑娘,我們一會兒去吃席,熱鬧熱鬧。”農家院的空地上,用苫布搭起臨時“宴會廳”,可摺疊、拆卸的餐桌已經擺滿酒菜,廚師、服務員都在忙裏忙外……
39歲的鄭國田是這次婚宴的主廚,前一天就着手準備各種食材。今早9點,他駕駛着卡車趕到主家,搭建餐廳的棚子、桌椅、鍋碗瓢盆,整整裝了一車。上午10點,一切準備就緒,點火開竈,鄭國田帶着10多個幫工忙碌起來。新娘的媽媽李慶敏一身粉色的套裙,頭上戴着花。除了自家的房子,鄰居家也用來招待客人。孩子們在院子裏玩,親友鄰居湊在一起聊天、打牌。25歲的女兒邵書均正在打扮,這是正式婚禮的前一天,農村俗稱爲“催送”,新郎一方不來參加,是父母爲女兒辦的婚宴。
從這一天中午開始,一家人要熱鬧一天,這是女兒出嫁前在家裏吃的最後一次飯,到第二天早上,吃過喜面後,女兒就要成爲別人家的新娘了。“大家玩好呀,一會兒就開飯了。”李慶敏忙着招呼客人,婚宴完全交給鄭國田處理,她省了很多心。“現在農村結婚省事多了,找個流動飯店,什麼都不用管了,現在家家都這樣,不像以前那麼麻煩了。”李慶敏說。
生意經
流動飯店是如今農村婚喪嫁娶最常見的宴席方式,鄭國田已經幹了17年。
上世紀90年代,給村裏人做宴席,東西都是主家準備,廚師就負責做飯。主家忙裏忙外,疲憊不堪,四處借桌椅板凳,遇到雨雪天氣,還得到處借屋子。能不能自己都包了,準備所有的東西、買食材,來個全方位服務?鄭國田心裏盤算着。
1996年,鄭國田投資幾萬塊錢,購買了竈具、碗碟、桌椅等用品,還配備了冷藏櫃、保溫車、待客棚,一個流動飯店初具規模。
鄭國田沒想到,完全不用打廣告,客戶便源源不斷。“價錢比飯店便宜很多,浪費少,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各種食材也不用主家準備,省去了去縣城採購的來往車費和時間。”
自從幹起流動飯店,鄭國田幾乎馬不停蹄,一年下來能辦1600多桌。生意好了,鄭國田還帶動十幾個村民加入流動飯店,大家到處奔波,每天忙忙碌碌。
今天,李慶敏家中午辦了10多桌,每桌18個菜,晚宴會增加到20多桌。兩頓婚宴,第二天的喜面,加在一起近40桌,鄭國田要價2.7萬元,比飯店便宜了很多。
幾個大鍋同時在蒸螃蟹,燉魚整整裝滿了一口鐵鍋,雞翅正下鍋在炸,一鍋米飯剛蒸好,幾個小孩子已經圍在周圍等着吃鍋巴,“大鐵鍋的鍋巴特別好吃,我媽說要蘸白糖。”小孩子們像過節一樣的興奮。
“現在農村生活條件好了,吃的也好了,基本上都吃螃蟹、蝦,以前不一樣,有魚有肉,就算好的了,吃一次席,就是改善伙食了。”做了十幾年流動飯店,對農村生活水平的提高,鄭國田很有感觸。
兩盼之一
親朋好友陸續趕來,院外的路上停了不少私家車,大家嘻嘻哈哈,很是熱鬧。
服務員們開始做最後的準備,擺碗筷、上飲料,動作非常熟練麻利。
“小時候有兩盼,一是盼着過年,二是盼着誰家娶媳婦。盼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能吃到好吃的。”50多歲的李寶亮記憶猶新,“我10歲那年,臘八,村裏拴亮哥娶媳婦,每家每戶都要隨禮,禮金5塊錢。新媳婦的孃家吃的是上席,菜比較豐盛。鄉里鄉親只能吃流水席。雖說流水席的菜不如上席豐盛,可也有四炒四炸四個大件。還差好幾天,我就掰着指頭盼上了。”
李寶亮笑了,“終於等到了坐席那天,早飯我就吃了個半飽,想想中午能吃上大肉丸子小肉蛋兒就流口水。中午放學,我扔下書包就往拴亮哥家跑。看了兩眼新媳婦,就打聽坐席的事。我的發小二狗、小明也都來了,不用問也是來坐席的……”
如今農村的流水席比之前大辦三天三夜簡化了很多,三天變成兩天,催送、正式婚宴,省去了一些繁雜的流程。
成年人聚在一起聊天,小孩子們在村口玩耍,年輕人各自拿着手機上網,彼此討論新鮮的事,等待着流水席開席。
流動的喜棚
中午12:00,午宴正式開始。在母親李慶敏的陪伴下,一身粉色套裙的新娘邵書均來到流動宴會廳。
沒有濃妝,戴着簡單的頭花,媽媽也是一身套裙,母女倆站在一起,笑得很甜蜜。
流水席不像酒店宴席,等到客人都到齊才能開席。從中午開始,菜就一道一道上,先來的先吃,後到的後吃。
幾杯酒下肚,大家相互勸酒、攀談。觥籌交錯、猜拳行令,夾雜着小孩的哭鬧,在城市裏早已經消失的流水席熱鬧非凡。
吃過午飯,親友們可以隨便找個鄰居家的房間休息,不累的繼續聊天、打牌,老人們都回去小睡一下,等待晚上的酒席。
只有鄭國田和幫工們不能休息,鍋上的飯菜一直在做。只要有客人來,他就必須保證隨時有吃的。
忙碌中,鄭國田的電話一直在響,預約宴席的電話不斷。婚慶的高峯期即將到來,從現在開始,他要進入一年中最忙碌的一段時間。
直到夜幕降臨,流動的喜棚裏依然燈火通明,親朋好友逐漸散去,鄭國田和幫工們打掃戰場,準備第二天喜面的食材,洗碗的洗碗、擇菜的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