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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0日上午,陝西“表哥”楊達纔受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一案,在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公開審理。對於輿論關注的楊達纔多款名表問題,庭審中並未涉及。西安市人民檢察院公訴認為:楊達纔身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在任陝西省安監局局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先後三次非法收受他人25萬元人民幣。被告人楊達纔的財產、支出明顯超過其合法收入,有504.5萬元無法說明來源。被告人楊達纔及其辯護律師對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的事實和罪名均無異議,唯律師辯護稱楊達纔有主動交代等從輕或減輕情節。庭審於當天下午結束,法庭宣布擇期宣判。
庭審
名表問題沒有涉及
30日上午9時30分開審“表哥”楊達纔,許多市民提前來到庭審現場圍觀。一些市民稱,希望通過此案了解之前網絡所披露的名貴手表、皮帶等貪腐情況是否屬實以及楊達纔還有哪些腐敗行為。
9時34分,楊達纔穿著橘紅色看守服,戴著手銬進入法庭。在陳述個人簡歷時聲音嘶啞、語速緩慢。在整個庭審過程中,楊達纔及其辯護人對於檢方列舉的證據和相應指控均未表示異議,其本人也比較配合法庭調查。在持續近一天的庭審中,許多社會關注的楊達纔案細節和焦點問題逐步浮出水面。
記者在庭審中發現,雖然楊達纔落馬的導火索是其2012年8月26日在車禍現場不合時宜的微笑,但真正使其被紀檢部門查處的直接線索卻是網民曝光的多塊貴重名表。據網民初步估算總價值最少上百萬元。但記者發現,在當天的庭審中,楊達纔佩戴的這些名表問題並沒有涉及。
檢方在列舉楊達纔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證據時,只是將其銀行存款作為依據,並沒有涉及其他形式的財產,因此對於其名表的來源及是否涉及貪腐問題外界也無從知曉。
3次受賄共計25萬元
當天上午9時30分,該案在陝西省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3號法庭公開開庭審理。檢方首先指控楊達纔第一項罪名受賄罪,通過證人證言指控楊達纔在2011年5月至2012年3月間為一家科技評價有限公司從安全評價乙級資質申報甲級資質過程中提供幫助,先後收受賄賂25萬元。
楊達纔供述,2011年5月,陝西一家科技公司法人常某某在該公司申請安全評價甲級資質過程中,經人引薦,在楊達纔辦公室向楊行賄5萬元。他說,當時常某某將裝有錢的塑料袋放在沙發上,離開時使了一個眼色。
據證人常某某出庭證言及檢方介紹,在楊達纔幫助下,常某某的公司安全評價甲級資質申報程序得以加快直至順利審批。2011年底,為表示謝意,常某某再次來到楊達纔辦公室,將一只裝有10萬元的單肩包放在楊達纔的桌子上,稱“這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據檢方及楊達纔本人供述,2012年上半年,常某某再次來到楊達纔辦公室,將裝有10萬元現金的包送給楊達纔。
楊達纔稱,當時他責怪常某某,“上次的錢應該拿回去,怎麼又來了?”但一番推辭之下還是收受了錢款。至此,楊達纔共3次受賄共計25萬元。
他稱,這25萬元有20萬元存入其銀行賬戶,第一筆收受的5萬元,因當時他調到西安時間不長,用來貼補家用。
在庭審中,楊達纔對檢方所控的受賄罪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對出示的證據沒有異議。
庭審過程中記者了解到,僅有的這起受賄案件還是楊達纔自己供述後纔被查實的。
家庭財產近1200萬元
在庭審中,檢方指控楊達纔家庭財產1177萬餘元中,611萬元能夠說明來源,504萬餘元無法說明來源。
檢方舉證,611萬餘元可以說明來源的財產中,楊達纔本人、其妻、子、兒媳四人工資性收入為197萬元,包括楊達纔本人工作以來歷年收入共計約68萬元,其妻收入45萬餘元,其子收入54萬餘元,兒媳收入27萬餘元。
另外,楊達纔妻子獎金及夫妻二人公積金收入共計80萬餘元,楊達纔妻子退休後與人經營餐廳收入共計144萬餘元。此外,另有理財及利息收入70萬餘元,楊達纔親家贈與30萬餘元,婚喪嫁娶收入65萬餘元,受賄25萬元。
檢方認為,楊達纔存款中有504萬餘元屬於無法認定來源的財產,涉嫌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目前,該筆財產及受賄款25萬元共計529萬餘元已被扣押。
公訴人問楊達纔500多萬元的財產來源不明的原因時,楊達纔回答說:“應該是過年過節下屬或者同學送禮,不知其目的。”
楊達纔願意認罪伏法
楊達纔在最後陳述中說,自己犯了罪,願意認罪伏法。他表示自己工作幾十年,最後跌入犯罪深淵,給黨和政府、家庭造成傷害,自己追悔莫及,願意認罪伏法。他表示,自己有自首情節,希望法律能給自己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他還表示,檢察機關辦案實事求是,法院審判過程公正。
反響
“表哥”爆料人:
楊達纔受審給了網民很大信心
楊達纔案的審理,在社會上尤其是網民中引起強烈反響。曾參與曝光楊達纔佩戴名表的網民“花總丟了金箍棒”說,被網絡曝光後楊達纔很快被撤職查辦,但事件處理一直沒有結果使得公眾一度感到十分失望,甚至有人懷疑此事將不了了之。在經歷了一年的等待後楊達纔終於出庭受審,這是對網絡監督力量的良好互動和回應,給了網民很大信心。
一些網友呼吁繼續打擊貪腐。網友“朱劍00435”評論稱:“看看一個小小的局級領導乾部,哪來的那麼多財產和收入!還有很多領導乾部隱藏在後面,沒有暴露出來的這樣的人還有多少?”網友“幽蘭雨鏡”則表示:“嚴懲貪污腐敗分子,堅決擁護黨中央的老虎蒼蠅一起打的反腐決定。”
觀察
“娛樂化”反腐不應成為常態
雖然網絡反腐力量日益引人注目,但一些專家認為,網絡反腐也有其局限性。西北政法大學刑事法學院教授舒洪水說,中國社會目前正處於轉型期,貪腐問題嚴重而復雜。網絡監督只能起到提供線索和保持壓力的作用,要真正扳倒貪腐官員,還是要依靠紀檢和司法部門的介入纔行。
專家指出,“歪打正著”的“娛樂化”反腐方式不應成為常態,必須使制度本身對腐敗行為敏感起來,主動“活化”制度體系。健全和完善黨內監督、民主監督、法律監督和輿論監督體系,強化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形成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不易腐的保障機制。
回顧
楊達纔“微笑”落馬
楊達纔的落馬,源於其2012年8月26日在一次導致36人死亡的慘烈車禍現場露出不合時宜的微笑,此舉引發了網民對其行為不當的憤怒。
面對輿論壓力,楊達纔稱“微笑”是現場氣氛較為壓抑,想舒緩在場同事的緊張情緒,但這一解釋並沒有取得公眾的諒解,不依不饒的網民們展開了人肉搜索,並先後找出楊達纔佩戴的11只價值不菲的名表,被戲稱為“表哥”並強烈質疑其來源。隨後,楊達纔被有關部門立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