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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季節,青海省囊謙縣的最低氣溫已經降到冰點以下,即便在正午時分,走到戶外,凜冽的風瞬即夾雜着寒意撲面而來。然而,當記者走進囊謙縣委食堂,卻馬上被眼前熱鬧的氣氛感染了。
“香達鎮這次拆遷的事,得徹底把羣衆思想工作做通。”見到縣長歐格來到餐廳,縣委書記朱戰民馬上放下手中的筷子,和他聊了起來。“縣長,整頓亂停車的事我還得再跟您商量一下。”不一會,交警大隊隊長陳東也追到餐廳。在這裏,短短半小時的用餐時間也被工作佔據。
“要真正走進藏區羣衆心坎裏”
從囊謙縣城出發,走過近200公里的逶迤山路,記者到達了囊謙縣吉曲鄉政府駐地。原本不大的鄉政府院子,被堆滿了雜物,顯得愈發凌亂。
吉曲鄉黨委書記丁保迎了出來。“好懸,你們差點就見不到我們書記了。”工作人員的一句話打破了平靜的聊天。原來,此前一天,丁保帶領鄉長等人冒着暴雨趕赴山頂上的一個村莊處理糾紛,兩輛車被突發的山洪捲入溝中,生命危急。而這樣的事,在囊謙的幹部羣衆中,已經變得“稀鬆平常”。
“我常常跟我的幹部們說,你們是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活啊。”說起身邊幹部的狀態,朱戰民擔憂不已。作爲祖籍中原的漢族幹部,朱戰民生長在玉樹,在玉樹藏區工作已有30多個年頭,在他的帶領下,囊謙縣的幹部堅持走羣衆路線,“要真正走進藏區羣衆心坎裏”,朱戰民說。
“看到這些真是有苦難言”
“在藏區工作,困難和壓力確實不小。”一年前,歐格從玉樹州調任囊謙縣縣長,上任沒多久就遇到了幾道“難題”。
“前不久,玉樹州提出建設秀美囊謙和建設美麗鄉村,這首先涉及市容市貌的整頓和私搭亂建的整頓問題。可是羣衆阻力大,甚至與城建執法人員發生了衝突。”爲順利推進市容整治,歐格組織了一次集中執法,整整一週的時間,他都在爲羣衆做思想疏導工作。
“囊謙拆遷的事也好,發展的事也好,都會秉承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不看人、不看官,而是秉公處理,請大家放心,也請你們時時刻刻監督我。”歐格說。
在工作中,有一件事讓歐格感到十分力不從心。由於財力有限,很多醫生和教師的待遇極低,很多人每月只有三四百塊錢收入。歐格說:“這些醫生和教師大部分工作在偏遠的村莊,我真爲他們的生活狀況感到擔憂,可是縣裏卻沒有解決這些問題的實力,看到這些真是有苦難言。”
“我們根本不敢向家裏說實情”
今年5月,蟲草收穫季節來臨,一天深夜,當地羣衆和外來蟲草採集人員發生糾紛,羣體性事件一觸即發。夜裏兩點,囊謙縣委宣傳部部長多傑從縣城出發奔赴麥多村。從囊謙縣城到麥多村要翻越5400米的大山,山路陡峭,當晚又下着大雪,十分危險。他和另一個年輕幹部輪流開車。“夜裏兩三點,開着開着腦子就不轉了,盤山路轉彎處,車子直搖晃。”多傑說。
“經常面對這樣的路況,你不怕家裏人擔心嗎?”記者問他。“我根本不敢告訴家裏人實情,每次家裏問我:要去哪裏,路上好不好走,我都會告訴他們有好幾輛車一起去,路很好走。實際上,也許就我這一輛車,也許路上全是積雪,處處是險境。”多傑說。
記者瞭解到,由於玉樹地震期間連夜工作,他患上了風溼性關節炎,還突發急性膽結石,切除了膽囊。“我們都是無膽英雄啊。”說起幹部的狀態,歐格笑了,那爽朗的笑聲中,透着康巴漢子的堅韌和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