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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21日,習近平主席在巴基斯坦議會的演講中說道:
巴基斯坦認為『誠信比財富更有用』,中國認為『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兩國傳統文化理念契合相通。
(一)人之信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這句話出自《論語》:
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n?),小車無軏(yu?),其何以行之哉?』
意思是說:人若無信用,那是萬萬不行的。就像牛車、馬車沒有木銷子,還怎麼行走呢?
車無銷,不可行馳於路;人無信,不可行走世間。
孔子把個人信用看做為人立世的重要關鍵點,沒有信譽的支橕,就沒有人格的樹立。所以,《論語》裡又說:『民無信不立。』沒有信用,就沒有立足之地;沒有信義,就沒有立世之本。
『信』之一字,雖然千金一諾最為沈重,但空口無憑又最為虛泛,察其言行還要等待漫漫時間的印證,所以,『信』在外化體現方面,就產生了一種加固信任的儀式。而這儀式,也並不復雜,——中國的印章,就是一種儀式化的憑信。
對於一國來講,國之玉璽,鄭重一落,就印蓋出了國家信譽;
對於個人來講,名章為憑,紅印一蓋,就代表著本人信譽。
這是以一枚小小的印信,銘刻出了大大的信譽。
《論語》裡對於『信』的強調很多,誠如上述所言,它是中國文化裡關系著能否立世的道德標准。比如,孔子的得意門生曾參,便是每天這樣反觀自己: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曾子每日多次反省言行舉止,追問自己:我是否做到忠人之事了?我是否做到誠信對人了?我是否做到踐習知識了?
忠人之事,便是誠;信與人交,便是義;學而時習,便是智。
所以,曾子的自省方法告訴了我們:忠於內心、信於他人、習於學問,把握住這三個方面的行為修煉,就是中國式的君子養成。
(二)國之信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不僅個人層面如此,『信』對於國家層面來說,更是極為重要。《左傳》中就說,『信,國之寶也』,信用是國家的重寶。
而這個道理,兩千六百年前的晉文公重耳就深深懂得。
重耳做公子時曾流亡楚國,為感謝楚成王對他的款待,便留下信言說,倘若將來他能回國,如果遭遇晉楚兩國交戰,一定讓晉軍退避九十裡,以謝今日收留之情。這就是『退避三捨』這個成語的由來。後來,戰況果如重耳所言,晉楚兩軍對決,晉軍退避九十裡後纔戰,最終贏得城濮之戰的勝利。而在晉軍後退的時候,軍吏曾表示過強烈反對,認為國君躲避臣下十分恥辱,楚軍又已是疲憊不堪,正好攻而破之。但重耳的舅舅子產,代替重耳發言說,如果沒有楚國的前恩就沒有晉國的今天,不能背棄恩惠而食言。此戰之後,也成就了晉文公重耳一代春秋霸主的地位。成就他的,不僅是實力的響亮,更是人格的響亮;成就晉國的,不僅是國力的強大,更是國格的強大。這就是《孔子家語》裡說的:『輕千乘之國,而重一言之信。』國家一言之信,勝過萬馬千軍。
一國對外要維護信用,對內也要建立信譽,面對國家民眾纔能形成政府公信力。《論語》中就記載有關於公信力的討論,學生子貢曾向孔子詢問治國之政,孔子說,『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充足糧食、充足兵力、人民能信任政府,這就是治理政事之要。但子貢總有進一步的思考,他繼續問,在這三者裡如果必須要去掉一項,能去掉哪一方面呢?孔子說,『去兵』。子貢還想探尋答案的唯一性,於是又問,如果再去掉一項,在糧食充足與人民信心裡,能放棄哪一方面?然而這道艱難的選擇題沒有令孔子為難,孔子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孔子的治國理念是,在迫不得已之下,糧備可以去掉,沒有糧食,不過是死而已,但自古以來誰也免不了死亡。可是失去了人民的信任,國家就立不起來了。
所以,國之信,重九鼎。
『信』是一種個人品格,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信』是一種國家責任,一言九鼎,一諾千金。
信,更是一種價值理念,人無信不可,民無信不立,國無信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