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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瓶新酒,『熱字』熱在另類創新
網絡流行『熱字』,不能不說是一種另類創新,雖然從傳統觀念來看,使用很不規范,但能夠在網上流行,說明確實有『奇妙』之處。『雖然同形不同音、不同意,但網友能找出這些古字,還頗有創新精神。』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副教授李明潔說。從形來看,這些網絡『新寵』確實和古漢字相同;但音、意卻差距甚遠。在讀音上,很多年輕人都不再采用這些古字的古音來讀。『?怎麼念?』--『呆呆』,『雙呆』一些學生就直接看形讀音。說到意,就更加大相徑庭了。確切地說,『?』、『囧』這些網絡『新寵』和古字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字,雖然看似相同,但實質卻截然不同。
『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所有語言情況的出現都存在一定的原因。』李明潔指出。古漢字千千萬萬,為何網絡流行的卻鳳毛麟角?『囧』、『?』到底有何魅力,為何可以如此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首先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們都非常象形。』李明潔說。以『囧』為例,如果把『囧』字看成是一張人臉,那麼『八』就是兩道因悲傷和沮喪而下垂的眉毛,『口』則是張口結舌的那個口。當一個人說他很囧的時候,心情和表情都淋漓盡致地由這個字表達出來了。所以,與其說這些字是漢字,它們更像是些表意的符號,被新一代網民認可並廣泛使用。『另外一個原因是這些字與網絡語言本身的要求十分貼近。網絡語言的兩個主要特質是生動性和創新性。一方面,網絡語言從整體上來看比較生動活潑,力求拉開與主流表達習慣的差異,形成自身的獨特風格。另一方面,網絡用語力求創新、創意,用不同一般的表達方式體現出「酷」和時尚。』李明潔說。
以現在網絡流行的『火星文』為例,其最初形成就是網友為了縮短打字時間,在網上的非正式場合使用的更為方便的符號、方言甚至錯別字。『醬很好阿!』(『醬』表示『這樣』的合音)、『表這樣做!』(『表』表示『不要』的合音)……漸漸的網民發現這些表達方式不僅生動有趣,而且不乏創意,於是在網上,這些『新語言』大行其道。同樣,套取古字字形,創出新的用法,一方面,音、意、形達到和諧統一使表達生動形象而不乏趣味;另一個方面,也使網民們擁有自己獨特的語言標志,形成自己的圈子,滿足當代青少年網民追求非主流的心態。『這些古字新用,從某種角度也反映了漢語言文字作為音形意結合的文字,蘊藏著獨特的魅力。』李明潔認為:『應當更多普及漢字知識,讓更多年輕人對我們的民族文字感興趣。』
且讓網絡語言留在網絡
在網友看來,這些漢字『古董』的現代化演進完全符合網絡語言推陳出新的要求,是新型網絡語言的好材料。但是,這樣『創新』用字,會不會對我們現行的語言文字體系造成某種混亂呢?
『我們一開始都不知道是什麼字,後來問了我女兒纔知道。』在外貿公司工作的張海燕說,今年她的女兒剛剛考上大學。『我們工作中,因為經常要訂立合同,所以不管是中文還是外文,都很注意規范,不然就可能引起麻煩,現在的小孩怎麼可以這樣隨便用字?』
據了解,不少家長對網絡上流行的這種古形字抱遲疑態度。『孩子正處於學習階段,接受能力強,萬一這些網絡用語影響到他們平時的日常語言規范怎麼辦?』一名高二學生的家長吳建偉有這樣的擔心。而且,由於一些學生習慣運用網絡語言,以至於在考試作文中也通篇使用讓改卷老師摸不著頭腦的『火星文』,這樣的報道屢見報端,著實讓人們有些擔心。對此,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胡中行指出,『不必大驚小怪,應該以平常心對待。』
『任何的語言都是一個生命體,它不是靜止不動、停止不前的。如果哪一天一種語言開始停止推陳出新,那也恰恰證明它已經死了,不再具有生命力。網絡語言作為眾多語言社區的一種,它的發展更新符合語言發展的基本規律,是一個非常自然的現象,無需多加懮慮。』胡中行說。
至於這種『古字新用』、『火星文』在網絡中到底會有流行多久,會有多強生命力,有關專家也認為,根據互聯網的規律,這些新興語言文字模式不會太『長壽』。語言的發展有潮起潮落,網絡語言作一種求新、求異的特殊語言更是要求日新月異。『古形字』到現在只紅了短短的兩年時間,而且也只局限於網絡和部分青少年的小團體中;『火星文』也是最近兩年纔嶄露頭角。它們是否能繼續走紅下去,甚至逐漸進入正式的語言體系,為公眾所認知,專家坦言,還為時尚早,過多的懮慮實數『杞人懮天』。
『從社會健康發展,語言多元化的角度來看,我們可以把這些古形字、火星文等網絡用語的流行看作為一種有趣的現象。』李明潔指出,『從更深的層面上看,它也進一步反映了我們國家目前社會文化的開放。正是因為整個社會大環境開放了,人們的心態是自由的,不再受到這樣那樣的拘束,所以他們纔會對語言的使用大膽創新。』
『家長、教育工作者可以做的是正確地引導孩子們,讓他們在適當的語境使用適當的語言。』李明潔說。在教學、考試以及一些正規的社交場合必須采用規范化的語言,而在網絡、與朋友交際中則無需太多苛求,過分拘泥。『讓年輕人展現創意,自由輕松的交流,纔更能體現出社會發展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