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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法國《歐洲時報》報道,『這個冬天有點冷』,這句話從一位法國華商嘴裡說出來,顯然指的不是外面已經持續多日的陰冷天氣。確實,能夠讓許多在法華商『打寒顫』的,一定是那侵襲2008全年的一股股『經濟寒流』。
華人旅游業遭重創
2008年,在法國華人從事的行業當中,若論損失最大的當屬華人旅游業。據全法華人旅行社協會秘書長姚曉競介紹,這一年,幾乎所有在法華人旅行社的生意都受到了很大影響,大部分旅行社的營業額下降幅度超過了50%。
說起其中原因,姚曉競列舉了2008年直接衝擊華人旅游公司生意的『四大事件』,這『四大事件』是接踵而來,在每一個季度都發生了一個:
第一個季度是奧運火炬傳遞巴黎受阻事件。這一事件發生後,立刻引起中國民眾的激烈反映,不但有抵制法國貨的行動發生,也有人公開抵制法國游,一時間,中國眾多旅行社都取消了法國游線路和團組。
第二個季度發生的事件則是5月份的四川大地震。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災難,中國全國上下忙於抗震救災,許多原定的出游計劃也大都被擱置或取消,而那些原本安排在這個時間去中國旅游的法國人,自然也打消了去中國的念頭。
第三個季度的大事件就是在北京舉辦的奧運會。一方面是中國政府在簽證發放上進行了一定的限制,另一方面,由於事先對北京酒店和機票價格將大幅上漲的種種渲染(雖然最後事實上並非如此),也讓不少法國人不想在那個時候去湊熱鬧。
到了第四個季度,許多旅行社都想著把握最後機會,盡可能彌補這一年的損失,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又在這一個季度席卷了全球,而中國那些具有出國旅游能力的富裕者們,卻因資金大多壓在貶值的股票上,手裡沒錢,首先取消的當然是旅游計劃。
『2008年發生的這四大事件,有的是百年一遇,有的則屬於幾十年一遇。一年趕上一件這樣的大事,旅行社的生意都會大受影響,而今年是四件大事都趕在了一年裡,對於這麼沈重的打擊,後果當然是可想而知的』。姚曉競說,那些做中法兩邊出入的旅行社,受到的衝擊還稍微小一些,因為有些法國人的旅游團是在一年前就定好的,這些團組一般都不會取消,而那些只做中國人來法國旅游或者專做中國公務團的旅行社最慘,損失差不多要達到80%。一些旅行社鑒於生意銳減,只好被迫裁員,而有些自己開車的導游也因為接不到團,支橕不下去,乾脆把旅游車都賣了。
事實上,受到影響的又豈止是那些旅行社,在這旅游行業商業鏈條上的華人免稅店、提供團餐的餐館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受到衝擊。
進出口批發行業粥少僧多
近些年來,進出口批發行業已在旅法華人商業領域中佔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據不完全統計,僅在大巴黎地區就有幾千家華人批發公司,而且在最早幾年,華人進出口行業無論是從業人數還是經營規模都在呈迅速增長的勢頭。但是,到了2008年,這一漲勢似乎嘎然而止,一些悲觀的論調開始彌漫在華人進出口商當中,見面說起來都是『生意越來越難做』。
位於巴黎第11區的華人服裝批發街區,共集中了5百多家華人服裝批發公司。當地華商社團組織——法國華人服裝業總商會會長章毅說,最近幾年,11區華人批發商的生意都不是太好,但是,2008年絕對是最差的一年。今年上半年,因為受到法國氣溫偏低的影響,很多批發店的單衣都難以及時售出,到了後半年,歐元對人民幣一下子就貶值了20%,使得進出口商們原本就很薄的利潤又要跟著減去20%,能夠保本就已經算幸運的。前一段發生的金融危機,現在已經開始體現出來,明年可能會更糟,加上媒體一直在大力渲染,法國老百姓也更加不敢消費。與往年不同的是,還沒到大減價的時候,老佛爺這一類的大商場就已經提前開始減價促銷了。
『很多人都說11區服裝街的服裝無論是款式還是質量都不比老佛爺的差,但是,大家的生意還都是很難做。最近連這幾條街上的人都明顯減少了,估計營業額平均要比往年少30%以上』。章毅說,服裝不像其他商品,過了這個季節賣不出去,即使減價也很難賣出去,過去一個款式可以賣好幾年的情況再也沒有了。而且,現在因為生意不好,大家都不敢盲目進貨,又加上歐元貶值,搞不好進貨成本就會太高,所以在進貨時都會加倍小心,『沒貨畢竟要好過壓貨』。
位於巴黎北郊的歐拜赫維利耶市的華人批發市場,目前已成為歐洲最大的華人批發市場,而與當地華商問起今年的生意情況,聽到的也多是一聲聲的嘆息。
當地華商分析說,導致2008年華人批發商日子難過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歐洲和法國的經濟大環境不景氣,消費者們的錢包捂得更緊了,在服裝、鞋帽、首飾之類的消費品上,就更是能省則省。而讓華商們最為『痛心疾首』的還是近期歐元的迅速貶值。
也有華商認為,歐拜赫維利耶的生意不好做,除了這些大的背景外,也另有他因,其中最為主要的是歐拜赫維利耶市華人批發公司數量增加過快、過多。就在最近幾年的時間裡,該地區的華人批發公司已經從300多家迅速擴展到了目前的900家。但是,市場蛋糕還是那麼大,這麼多人擠進來分,只能導致粥少僧多的現象。
另外,當地公認的最大客戶波蘭人,最近幾年,也更多地轉去意大利進貨,因為那裡的款式要比法國的更新,變化得也更快,這也是導致歐拜赫維利耶生意下降的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
據當地華商們反映,總的說來,生意不好,甚至經營虧本的,大多還是那些剛剛入行的新手,而那些在這一行業早已闖蕩多年的華商們生意普遍還過得去,有一些甚至還能超過往年。
在巴黎十區做童裝批發生意的華商、中法服裝實業商會會長池萬鋒,就算得上是一個在逆境中把生意做得『比去年還好』的成功范例。池萬鋒說,做好生意當然要有運氣,但更重要的是還是經營者要有眼光,能夠不斷推出新的款式,還要做出別人沒有的貨。
為了緊跟時尚變化,池萬鋒經營的童裝大部分是在法國制作,即便是要從中國進口的服裝,也多采用空運。而且,對於那些從中國進口的服裝『半成品』,在運到法國之後,他也會再對這些服裝進行染色、印花等重新調整的制作。由於他批發的服裝價格比較高,也允許他為提高服裝質量進行更多的投入。
目前,來購買池萬鋒童裝的客戶遍及歐洲各地,甚至一些意大利和西班牙的華人服裝批發商,也到他那裡進貨。而他也會根據不同國家市場的情況,推出不同的款式。
面對當前的經濟環境,池萬鋒說,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乾等在那裡,要想著把自己的品牌打出來,最好能夠打進中檔服裝市場。
華人餐飲有點淡
根據法國媒體的統計報道,由於法國人購買力下降、汽油價格飛漲等原因所致,今年法國人普遍減少了外出娛樂等額外消費,法國各類餐館顧客明顯減少,而華人餐飲業者們對這種情況的感受似乎更加強烈。
一家位於巴黎13區的華人餐館,過去每到餐飲時間,都是座無虛席,有時甚至要排隊等位,但是,今年金融風暴刮起來之後,除了周末生意照常外,平時顧客明顯減少,該餐館的領班稱,『有時整個餐廳只有幾個客人,生意淡得讓人害怕,我們站在那裡都不知乾什麼好。』
而被稱為巴黎美麗城『中餐旗艦』的華麗都大酒樓,曾接待過法國總統密特朗和總統候選人羅雅爾,生意一向很紅火。但是,該酒樓老板吳漢龍先生說起今年的生意也感到很不滿意,『現在來消費的法國人明顯少了,生意起碼跌了15%。』他說,他的另外兩家餐館,一家在華麗都樓下,另一家是在對面街上的大元餐廳,生意卻比以前還好,主要因為這兩家餐館消費比較低,『大家都想少花點錢,所以這些低消費的餐館生意反而會好些。』
吳漢龍認為,在現在形勢下,餐館要賺錢,不但要降低消費價格,還要推出新的經營方式吸引客人。正如吳漢龍所言,盡管大部分中餐館的生意偏淡,但在今年創辦的一些有特色的餐館如『鼎鼎香』、『萬家燈火』等卻能夠在寒流之下,逆風中走紅,成為當下寒流中的一個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