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送飯照明
患病第二年患兒照片
屋子5年來從未打掃
近日,一名網友發帖稱,他在墊江縣城陵園路一居民區,聞到底樓一封閉房間內散發出陣陣惡臭。經詢問得知,房間內關的是一名26歲的精神病患者張科,已患病15年。在多方醫治無效之後,家人無奈之下,於2003年將衛生間、儲藏室封閉起來,只留1個小洞探視。5年過去了,患者一直沒離開過封閉的房間。
是什麼原因讓張科患此重病,並讓家人做出了如此極端的舉動?昨日,本報記者走近『黑屋』。
嚎叫聲縈繞小區5年
昨日清晨,家住墊江縣城陵園路36號原交通局小區的居民醒來後,感覺格外寧靜。5年來,每天早上都會在小區上空縈繞的嚎叫聲突然消失。住在底樓的陳婆婆有些不習慣,趕緊起床,來到一牆之隔的鄰居游古琴家,『今天點兒聲音都沒得,娃娃是不是出啥子事了喲?』
陳婆婆口中的娃娃,是游古琴26歲的兒子張科。每天早上張科都會把臉貼在廁所的鐵欄杆上,發出嚎叫。游古琴說:『他病了,今天一頓飯都沒吃。他喜歡吃瘦肉,我們買不起。』
昨日中午,在游古琴帶領下,記者見到了黑屋:約4平方米,牆中央開有一個15厘米見方的洞,洞口放著一只鐵皮圓飯盒,盛著米飯和青菜。游古琴說,兒子在裡面已關了5年。記者透過洞口,借著手電光看到,黑屋裡幾乎看不到任何完整的東西,角落裡散落著已生鏽的席夢思床墊的彈簧,一堆看不出顏色的棉絮、棉衣,地上全是各種食物發霉變質的殘渣和食品包裝袋。游古琴喊了幾聲,半晌,從棉團中探出一個頭來,頭發幾乎遮蓋了蒼白的面容,『他5年都沒有洗過澡了。』
9歲摔倒成精神病
游古琴1982年與張安正結婚,次年兒子張科出生。張科9歲那年5月的一天傍晚,游古琴看到回家的兒子渾身沾滿泥土,『他說是放學時被高年級的同學推倒,摔了一跤,頭暈,想吐!』游古琴發現兒子的後腦有很大一個包。張安正看見兒子並無大礙,就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8月份,張科被送去醫院檢查。在此期間,張科已表現出了諸多的不正常。游古琴以為兒子處於叛逆期,將他送到鄉下的婆婆家。『他動不動就喊頭疼,就要罵我打我。』今年已71歲的張素芳是張科的婆婆,她回憶起孫子發病時的情景,直掉眼淚。
張科被送到醫院後,很快確診患有精神病,誘因就是後腦摔傷。游古琴稱,丈夫把兒子患病都看成是自己當時的疏忽所致,每天求醫問藥、嘆氣後悔。『身體也一天天垮了。』1998年,張安正離開人世,留下了一個剛半歲的小兒子和近10萬元的債務。
狠心修黑屋關兒子
住院治療期間,張科被其他病人打斷了左手,需轉院治療。游古琴獨木難支,『醫院勸我們接回家去,堅持服藥,費用低些。』游古琴考慮到張科漸漸長大,很難控制其舉動,傷了人麻煩可就大了。『我就想到給他單獨隔屋子,關起來。』2003年,張科被家人送進了這個特殊的房間。
初期,張科很不習慣,每天都在敲打牆面,撕扯床墊,拆散床架。『開始有電燈,但他一發病就把燈泡打碎了。』此後,為了防止兒子觸電,他住的地方成為徹底的黑屋。第二年元旦,游古琴聞到黑屋內惡臭連天,便叫來姐夫,帶了3個小伙子准備進黑屋收拾,結果姐夫被張科咬傷。此後,所有的人都打消了進黑屋的念頭。
『對他的病不抱希望,就希望他能重見天日』
『我不想關他,真的不想啊!』游古琴談及兒子的經歷,老淚縱橫。『實在沒得其他辦法。』游古琴稱,鄰居們都對他們家抱有極大的同情,時不時接濟他們,『其實鄰居們也受連累。』游古琴稱,兒子每天早上的嚎叫,讓小區的鄰居們睡不好覺;而黑屋內不斷發出的陣陣惡臭,讓進入小區的人都只能掩鼻急行。『一到夏天,都不敢開窗啊。』
讓游古琴感慨的是,從來沒有哪位鄰居抱怨過,『今年過節,我們吃的肉,都是大家送的。』游古琴希望能給兒子找一個妥善的安置場所,『對他的病我不抱希望了,就希望他能出來,能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