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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嚓嚓,嚓嚓嚓……”隨着剪刀清脆的響聲,不一會兒,宋大娘一頭原本有些凌亂的頭髮已經變得整整齊齊、乾淨利落,老人拿過鏡子照了照,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此時,一旁的孫香蘭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抹了抹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因爲春節馬上就要到了,這幾天,已年過七旬的孫香蘭義務上門,在社區內的幾個樓門內爬上爬下,爲十餘位空巢老人、重病老人理髮,忙得不亦樂乎。令人欽佩的是,這個“義務理髮師”的身份,她已經堅持了整整二十八年。在如梭的歲月中,她用自己的一把小小剪刀追尋着、塑造着美。
什麼是美?早些時候,孫香蘭對此的定義是,美是修飾出的精緻,美是柔美的微笑,美是淡淡的儒雅……從還是大姑娘時,她就愛美,追求美,也正因爲如此,她在刻意模仿和暗暗揣摩中竟無師自通學會了理髮。1982年,她因病內退後,搬到了和平區新興街衛華里社區睦和裏。那個夏天,在院裏的一棵棗樹下,她開始用自己的剪刀給鄰居們理髮。她輕巧的“頂上功夫”吸引來不少人,一個個跑過來問:“你理髮要錢嗎?”每當對方這樣問時,孫香蘭都會回答:“不要,只要您不嫌棄我的手藝!”然後報以一個微笑。事實上,她確實從來沒有拒絕過任何人的理髮請求,頂多就是在遇到自己時間不湊巧時,再約別的日子。
漸漸的,社區內的一些鄰居,都成了她每一兩個月就要光顧一次的“主顧”。而一些住在附近的人,也都慕名找來,請她幫忙理髮。爲此,她每個月都要拿出一兩天時間,專門拿起剪刀。夏秋之際,那棵棗樹的樹陰下就成了她的理髮室,而冬春二季,她就會拎上自己的那套工具,上門服務。看着別人的髮型在自己的剪刀下一點點變得漂亮起來,孫香蘭的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喜悅。這種喜悅,慢慢支持着她一直走到了今天。
什麼是美?孫香蘭現在對此下出的定義是,美是助人,美是和諧,美是利他……正是因爲她的這種樂於助人的精神,二十八年來,衆多經過她修剪頭髮的人都和她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如今,她的“職能”已經遠遠不止理髮這麼簡單——“王娘,您的頭髮長了嗎?要不要我過去給您理理?”“哎呀,是李娘啊,你快過來吧,我有好多心裏話要跟你說啊!”很明顯,此時理髮已經變得相對次要。沒錯,時至今日,孫香蘭已經不僅僅是個“義務理髮師”,對於那些孤寡、重病老人來說,她倒更像個“心理疏導員”。給對方理髮只要半個來小時,兩人拉家常卻經常要說上一兩個鐘頭。
孫香蘭有一本足以讓所有人動容的花名冊,這是她特意爲那些需要自己理髮的人制作的,其上姓名、住址、電話等一應俱全,而在備註一欄中有着這樣的文字:“不能下樓”、“癱瘓”、“智障”、“全身關節炎”……撫摸着花名冊,孫香蘭的眼中淚光閃現:“哎,這些人,大多和我做了幾十年的鄰居,現在大家都老了,很多人都得了病,我也沒有別的本事,只能繼續用手中的剪刀,在我的有生之年,把他們儘量打扮得漂亮一些!”記者王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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