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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家、一個地區的百姓要真正富裕起來,僅僅有經濟的高速增長還是遠遠不夠的。假如我們把高增長比喻成『開源』,低通脹、少災禍則是『節流』。
印度與中國的經濟近年來有一個相似之處,就是高增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其更新之後的《世界經濟展望報告》中指出,今年印度經濟增速將達到9.4%,明年略有放緩,預計為8.4%。如此經濟高增長,印度人民高興嗎?那就要看通貨膨脹了。目前,印度國內通貨膨脹率維持在10%這一駭人高位。
《經濟參考報》本周一報道:對同樣偏好存錢的普通印度人(國民儲蓄率約為33%)來說,通貨膨脹無疑是個不用蒙面的大盜,光天化日就搶走了他們的血汗錢。最近一個階段,印度國內方方面面都將注意力集中到物價之上。印度寶萊塢一位演員在一部電影中唱了一首名為《通脹女巫》的插曲,其中一句便是『我丈夫原來掙得挺多,但被他第二個老婆——通貨膨脹全給花光』。印度正面臨著近10年來最糟糕的通脹形勢,印度政府的當務之急是將通脹之虎趕回籠子,甚至犧牲經濟增長也在所不惜。為什麼印度人把通脹比喻為『第二個老婆』,我一時不能理解。中國某些商人和官員是非常喜歡『第二個老婆』,也就是通常人們說的『二奶』、『小三』。
經濟學計算經濟增長用GDP(國內生產總值),物價上漲用CPI(居民消費價格指數),而且從來都是分開了說。而老百姓過日子則往往是把收入和支出放在一起計算。比如說,收入增長9.4%,而支出增長10%。算下來是負增長。分開計算的好處是,如果不提支出增長,給人的感覺是收入年年大躍進,政府政績大大的。可惜,老百姓過日子不是過政績,支出是實實在在的。
中國人也趕上過高增長、高通脹的日子。這兩年則是高增長、低通脹,日子按理說好過多了。『通脹女巫』還處在『蒙娜麗莎』狀態,『通脹之虎』在股市樓市轉了幾圈又跑到綠豆、大蒜市場,正伺機撲向糧食市場。要命的是高增長碰上了天災人禍,地震、暴雨、暴雪、乾旱、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災害輪番襲來,從10年一遇到20年一遇、30年一遇、50年一遇、100年一遇、500年一遇、1000年一遇……反正是古人、前人從未遇到過的天災現在都出來了。這也沒辦法,這些天災仿佛開過會了,經過集體協商,都要在同一時間亮相,或是你方唱罷我登場。N年一遇同時暴發也有一個好處,讓老天爺多分擔點責任,減輕地方政府的壓力。但是,有些人禍也可以說N年一遇,卻與老天爺無關。剛蓋好的高樓倒了、剛修的公路壞了、剛建的大橋塌了、剛埋的管道崩了……這就無法敷衍塞責。纔用了二十年不到的酒店被拆了,纔出校門被人砍了,纔坐在路邊乘涼被汽車撞了……這更加完全是人為的、有預謀的制造禍端。統計GDP增長,不會把這些天災人禍的損失計算在內。恰恰相反,按照經濟學的『破窗理論』,每次天災人禍過後都帶來新的投資,拉動了統計數字的增長。從政績上說,那是更好看了。問題是老百姓的日子並不一定更好過了,幾十年辛辛苦苦掙下一點家業,積累一點財富,一場天災人禍奪走了。從頭再來,從零開始,又要幾十年艱苦奮斗。人生能有幾回搏?經濟增長再高再快,如果天災頻仍,人禍不斷,最後就會出現看人均GDP早就上天堂了,驀然回首,億萬人還在水深火熱裡頑強求生呢。不從根本上保證低通脹、少災禍,高增長或許不一定就能夠讓人民真正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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