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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0日晚上九點多,離火車啟動還有將近四個小時,山東大學大四男生姚龍超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趕上了最後一趟公交車去火車站提前候車。“這樣可以省下半夜打車到火車站的錢”,踏上回家路的小姚告訴記者,自己剛剛參加完2012年研究生考試,雖然盼著早點回家過大年,但是自己還在為“考研還是就業”的選擇而糾結。本版文/圖記者李世武
為了省下75塊錢
他不捨得買臥鋪
姚龍超的家位於威海榮成市崖西鎮後蘇格村,2008年7月,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山東大學電信工程學院,就讀電氣信息及自動化專業。這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大男孩,說話的時候總禮貌地看著對方的眼睛,真誠而又淳朴。
1月10日晚上10點多,記者和姚龍超如約在火車站候車大廳碰頭,一起踏上回家的路程。當晚,姚龍超要乘坐的是從濟南到威海的K8261快速列車,發車時間是凌晨00:40。
為了省下半夜打車的錢,姚龍超九點多就趕上了從學校到火車站的最後一趟公交車,早早的來到了火車站候車。此時的車站內依然人頭攢動,在擁擠的候車大廳裡姚龍超甚至沒能找到一個空座,站在檢票口前的空地上,一站就是三個多小時。
在擁擠的候車大廳內站三個小時是一件相當耗費體力的事情,何況姚龍超待會兒上車後要乘坐的還是硬座,全程夜行七個多小時,這一趟回家的火車下來,體力將成為最大的考驗。
候車時,記者問姚龍超為啥不坐大巴車一早出發,或者買一張臥鋪票,非得大半夜的坐硬座回家,他的回答挺實在——“省點錢唄”。
姚龍超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如果乘坐大巴車,最便宜的車票也得150元,相對於26.5元的火車學生票來說,大巴車顯然太貴了。盡管大半夜坐火車回家挺累,但至少可以省下來120多塊錢。至於為啥不買臥鋪票,道理是一樣的——又得多花75塊錢,他捨不得。
“能省點錢就省點錢,大小伙子這點苦還是吃得消的。”姚龍超笑著告訴記者。
車廂內小風冷颼颼
他凍得一宿沒合眼
凌晨00:40,K8261次列車准點發車,姚龍超所在的是17號車廂。
也許是這趟列車凌晨發車原因,時值春運高峰期的K8261次列車上座率並不是很高,姚龍超所在的17號硬座車廂裡,上車時很多座位都空空蕩蕩的。乘車的旅客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學生。
姚龍超告訴記者,這趟車他坐了三四年了,每年春運回家時都是以學生流為主,車票便宜、到站時間剛好是早上八點多,方便後續路程轉乘車輛,所以理所當然地成為學生們選擇出行的熱門線路。
凌晨乘車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車廂裡學生們有玩手機的、有侃大山的、有蒙頭睡覺的,打發著這難熬的時間。坐在姚龍超對面的也是一名大四的學生,兩個人落座後就開始聊起天來,而聊天的內容除了考研、就業、校園趣事之外,就是抱怨車廂裡的寒冷。
的確,冬夜裡的火車上冷的要命。因為K8261是輛綠皮車沒有空調,加之上座率並不是很高,空空蕩蕩的車廂裡充滿著寒氣,並不密閉的車窗縫隙中一陣陣的小風吹得颼颼的,姚龍超拉緊了窗簾也無濟於事。
凌晨兩點多,該聊的天也聊完了,手機玩的也沒電了……車廂裡的學生們慢慢地都安靜了下來,滿臉倦意。有的學生索性拆下硬座上的座套披在身上倒頭睡了過去。此時的姚龍超依然沒有倦意,因為自己座位靠近車廂連接處溫度更低,姚龍超凍得睡不著,不時的看著手機時間,期盼著盡快熬過這漫長的七個多小時。
這一夜,姚龍超一宿沒有合眼。
考研還是就業?
離家越近心情越糾結
過完年回學校,姚龍超就要大學畢業了,就在幾天前,姚龍超剛剛參加完2012年全國碩士研究生入學考試,此時考研成功與否成為他最為擔心的事情。
姚龍超是一個上進的小伙子,剛剛入學時由於自己家鄉高中教學條件有限,大學入學後自己的成績在整個系裡面基本墊底。
目前嚴峻的就業形勢,大學期間成績優異與否將直接與就業掛鉤,為此,姚龍超的大學生活並沒有像別人一樣輕松浪漫,從大一開始他就開始追趕成績,最終從墊底挺進了全系的十幾名,並多次榮獲山東大學校級獎學金。姚龍超告訴記者,考研之前他剛剛和外地一家市級電業局達成了就業意向。盡管如此,他還是選擇了和大多數同學一樣“一顆紅心兩手准備”。
到底是接著深造還是直接就業,姚龍超一直在為這個問題而困惑。而他的這種困惑正是很多和他一樣面臨畢業的大學生所面對的。姚龍超告訴記者,如果考研成功他也許會接著選擇讀研,因為他想繼續深造做一些科研工作,這樣自己的專業知識將更加充實,眼界也會更加開闊、今後的選擇也更多一些。
但讓他舉棋不定的是,三年後的就業形勢將變成什麼樣?是否還能如願簽到一個滿意的工作,這些事情在他眼裡開始變得有些難以預料。
如果放棄讀研直接就業,姚龍超其實也很為難,因為目前達成就業協議的單位在外地,這就意味著他將為了一個工作而背井離鄉,其實姚龍超打心裡還是想留在山東的,因為他是家中的獨子,今後父母老了需要人照顧怎麼辦?如果跟著自己去外地不適應怎麼辦?這都是一系列現實而又苦惱的難題。
在和姚龍超談論這些問題時,這位一直挺自信、陽光的小伙子開始變得有些懮郁,他說其實他自己也一直沒有想清楚這些問題,總是在兩者之間搖擺不定。
母親撂下活計
村頭翹首以待
11日早上8:09,K8261列車准點到達威海火車站。
出站時,一宿沒睡覺的姚龍超看起來有些疲憊不堪,拖動著笨重的行李箱慢慢走出車廂。威海的天氣顯然要比濟南冷很多,一下車,記者和姚龍超都開始凍得打哆嗦。
出站後,姚龍超加快了腳步,因為自己的回家之旅還沒有結束,他還需要趕到長途汽車站乘坐威海至榮成的長途車,8:30有一趟長途車能夠途經他所在村村口。
可是,當記者和姚龍超來到長途汽車站時傻眼了,汽車站進站口排滿了長龍,光進站就花掉了二十多分鍾的時間,最終沒能趕上那趟車。無奈,只能選擇其他車輛回家。
9:30,記者和姚龍超搭乘了一輛威海至俚島的長途車,這趟車會途經他家所在的鎮。當長途車行駛到聖水觀附近時,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花,這讓回家的路顯得更艱難了,就在姚龍超乘車的空當,母親不斷地打來電話關注兒子啥時候到家,並執意要冒著雪去村口接他。姚龍超說他不想讓母親受累,執意推辭。
姚龍超告訴記者,他的父母都是農民,除了種地之外,農閑時還經營糧食生意,平時都很忙,甚至有時候連三十晚上都不閑著。
忙歸忙,母親終歸放心不下兒子,當記者和姚龍超從長途車上下來時,姚龍超發現母親早就開著車等在了村口,准備接兒子回家。
在和兒子見面時,母親手上還戴著挑花生戴的手套,母子倆一陣關切的寒暄後,母親把姚龍超送到家門口就匆匆的返回廠子裡忙活計去了。
希望能考上研
讓父母高興
母親走後,姚龍超迫不急待的走進屋去看望自己的爺爺,爺爺幾乎也同時迎了出來,爺孫倆見面後,也許是因為記者在場,光笑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此時,外面的雪花早已消散,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炕頭上顯得家裡格外得溫暖,此時的姚龍超臉上已經沒有了疲憊,心情也好多了,卸下了笨重的行李,姚龍超顯得格外的輕松,也許這就是回家的感覺。
爺爺關切地詢問孫子有沒有吃早飯,得知姚龍超到現在還沒有吃早飯,便執意要親自給姚龍超做飯吃,但最終還是被他攔了下來。
記者問姚龍超新年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姚龍超想了半天說,“希望能考上研。讓父母再驕傲一回。就像我當年考上重點大學一樣,當時全村人都誇老姚家的兒子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