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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29日8:30,南開警方突接110報警,報警人劉先生稱剛剛接到家住南開區密雲路的內弟妻孫某來電,說她的丈夫李某被人捅傷昏迷,正在某醫院急救。
接到報警,南開刑警立即趕赴醫院瞭解情況,得知被害人李某是在10月28日22時許被送到醫院搶救的。據醫護人員介紹,李某前來就醫時,腹部被利器刺傷,流血很多,傷情十分嚴重。目前已做了手術,但仍未脫離危險。
被害人妻子閃爍其詞
由於李某剛做過手術,不能講話,無法對其進行調查,於是刑警找到李某的妻子孫某,向其瞭解情況。可是孫某隻是敘述前一天晚上丈夫李某被一個朋友打電話約到密雲路川北里附近一飯館吃飯,結果22時多就接到丈夫朋友的電話,說李某被人捅傷了,已經被送到醫院。接到消息的她急着趕到醫院,其他的事一概不知。當刑警想進一步瞭解其丈夫被何人捅傷以及那位朋友的情況時,她便支支吾吾,稱刺傷丈夫的是不認識的陌生人,然後就藉故有事離開,躲避刑警的深入調查。這一反常表現,令刑警如墜雲裏霧裏。
隨後刑警只得找到最初報警的被害人李某姐夫劉先生,向他詢問此事經過。據劉先生講,孫某將此事告訴他後,他當即詢問是否已經報警,可是孫某說不想報警,打算自己解決。劉先生聽罷反覆開導孫某,告訴她這種事絕對不能私下解決,一定要由警方處理。最終孫某極不情願地同意劉先生報警。看她的樣子,似乎與傷人一方相識,想“私了”。
刑警們不甘心坐等李某證詞,根據孫某提起的李某前往吃飯的飯館這唯一線索,調派警力對該地區進行排查走訪,最終將案發第一現場初步確定在南開區密雲路與宜賓西道交口的馬路上。然而,案情始末至此時仍是一個未解之謎。無奈中刑警只得在醫院駐紮留守,等候被害人早些甦醒,期待從他身上解開這其中的種種謎團。
誰料當天深夜,被害人李某由於被利器捅傷腹部導致小腸、腸繫膜等多處損傷,引發多臟器功能衰竭,同時還產生瀰漫性血管內凝血,傷勢急劇惡化,雖經搶救仍在30日1時不治身亡。警方想從其口中瞭解案情的希望化爲泡影。
這起傷害致死案件引起公安南開分局領導的高度重視,分局長王宇,副局長李雯、田壽濤先後對案件偵破作出重要指示,並責成刑偵支隊立即組織警力展開調查。由原刑偵支隊政委李強任組長,刑偵一大隊大隊長賈永義、副大隊長陳勇、原刑偵七大隊副大隊長呂傑任副組長的“1028”專案組迅速成立,調查偵破工作隨即展開。
水果攤主離奇失蹤
10月30日上午,專案組將被害人李某的妻子孫某請到刑警隊進行詢問,此時孫某仍然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具體情況。鑑於此,專案組決定從案發現場這一環節狠下工夫,力爭發現蛛絲馬跡,在調查走訪的同時繼續做孫某的工作。
隨後的幾天裏,辦案民警對密雲路與宜賓西道交口案發地附近的商家和居民進行了大量走訪,始終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就在民警們一籌莫展時,案發地一個小賣部老闆隨口道來的一句話“原來在路口擺水果攤兒的老劉已經好幾天沒出攤兒了”一下子點醒了刑警。
專案組得知這一情況,立即對這個水果攤兒展開調查。經查,該水果攤兒自10月28日案發轉天開始便不再經營,攤主劉某消失無蹤,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辦案民警經過調查,瞭解到劉某現年40歲,家住本市南開區向陽路界內,多年來始終經營個體水果攤兒。在對其家住地進行暗訪後瞭解到,劉某自案發後再沒有露過面,街坊鄰里都沒有再見過他。一切跡象都隱隱表明,這個劉某與李某被刺案有着密切的聯繫。
與此同時,專案組再一次對孫某進行詢問,並且通知被害人其他親屬到場,一同對其進行耐心開導,講明箇中利害關係。迫於壓力,孫某終於開口講出她所知道的一切,爲案件的進一步偵破提供了重大線索。據孫某講,10月28日案發當晚,她丈夫李某被朋友石某約出去吃飯。晚上十點多鐘,李某的另一個朋友王某打來電話,告知李某被刺已送往醫院。她急忙趕到醫院,在手術室外見到了守候的石某,石某講當晚他們一起吃完飯,到飯館外的水果攤兒買水果,與攤主發生爭執,攤主打電話叫人來“幫忙”,之後被雙方共同的朋友勸開。此時本已風平浪靜,沒想到那攤主叫來的一個“幫手”與李某言語間又發生衝突,撕扯中“幫手”向李某腹部刺了一刀後就逃跑了。之後李某被送到醫院,石某對孫某講,這事有人從中調解,不必“歸官”,可以讓對方多賠些錢。所以孫某在此後接受刑警的詢問時,始終咬緊牙關,不向警方吐露實情。李某傷重身亡後,對方水果攤主人也找不到了,賠償的事沒了着落,在警方不斷施壓的情況下,孫某才道出事情的原委。
在初步掌握案件情況後,專案組立即認定了此案主犯,一個是“事頭”水果攤主劉某,另一個就是那個出手傷人的兇手。劉某已畏罪潛逃,這個傷人兇手到底是誰成爲辦案民警要立即查實的主要工作。
路邊轎車無人認領
確定了攻堅方向,專案組圍繞水果攤主劉某的社會關係展開調查,希望從中挖出這個前來“幫事”的兇手,同時在案發現場進一步查找線索。功夫不負有心人,當辦案民警再度對案發現場進行走訪時,又發現一條非常有價值的線索。據知情人講,距離案發水果攤兒不遠的路邊,有一輛淺灰色的“傑士達”牌轎車停放了多日,本來路邊停放一輛汽車並不會引起人們注意,奇怪的是自案發後這輛車就再沒有動過。
得知這一情況,專案組立即對這輛淺灰色傑士達牌汽車進行調查,卻發現該車幾易其主,無法確定誰是如今的車主。作爲重要線索,民警將該車提至刑警隊。經過對車內物品的檢查,一張車輛保險單據引起了刑警的注意。經與保險單位查詢,保險員告訴刑警該保險受益人名叫焦某。乍聽得焦某這個名字,刑警們頓時眼前一亮,原來他們記得,事先在調查水果攤主劉某社會關係時發現劉某的妻子就是這個姓氏,這個焦某與劉妻是否有着密切的關係?這輛傑士達轎車莫非就是案發時焦某開到現場的?
疑問很快有了答案,傑士達轎車的車主正是焦某。經查焦某現年34歲,家住本市紅橋區,是劉妻的弟弟,也就是水果攤主劉某的小舅子。焦某曾因搶劫罪被判刑9年,2003年被釋後至今無業。因爲其擁有汽車,在其姐夫尋找打架“幫手”時,能夠迅速抵達案發現場。專案組隨即調取了焦某的照片由案發時在場的石某等人進行辨認,辨認結果是捅傷李某的男子正是焦某。在案件發生後,焦某同其姐夫劉某一樣不見了蹤影,對此專案組對焦某身邊關係密切的人員進行大範圍排摸,尋找蛛絲馬跡。
工作中,專案組獲得重要線索,焦某有個女友名叫小麗,家住南開區長江道,案發後這段時間頻繁外出,其很可能知道男友的藏身之處。於是,警方立即採取相應措施,對小麗的居住地布控,密切注意小麗的行蹤。
逃逸兇手最終落網
11月14日清晨7時許,負責蹲控的刑偵一大隊刑警王濤、吳建軍發現小麗出了家門,乘上一輛駛往東麗區的公交車。二人隨即將情況向專案組彙報,同時也登上公交車,喬裝乘客進行跟蹤。
專案組接到報告後,立即進行研究,經分析當日小麗的舉動與日常起居習慣大不相同,肯定有特殊情況發生,極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焦某沉不住氣,欲有所行動。根據前期工作了解到,小麗有個姨媽家住東麗區,小麗一早出門,很可能是前往姨媽家。爲先發制人,專案組決定立即調派警力,由田壽濤副局長坐鎮指揮,李強組長親自帶隊趕赴東麗區小麗姨媽家附近實施蹲堵,架網布控。
不出警方所料,小麗果然來到其姨媽家,但沒呆多久,便提着大兜衣物離開。專案組隨機應變,爲不打草驚蛇,暴露形跡,反覆調整跟蹤人員,輾轉換乘公交車及輕軌,於16時許一路跟蹤小麗至塘沽區興華里一居民樓。專案組隨即對該樓門進行蹲控,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轉眼4個小時過去了,刑警們顧不得連續十多個小時飢餓疲憊,耐心守候目標的出現。終於,當晚20時許,小麗與一名男子提着大號旅行箱並肩走出樓門,昏暗路燈下其身型體態與犯罪嫌疑人焦某十分相似。刑警果斷行動,悄然封堵了樓間各個出口,當二人走近布控刑警身邊時,刑警輕聲叫出焦某的名字,那男子下意識擡頭面向刑警,其反應足以說明他就是焦某無疑。不等他回過神,幾名刑警已經猛撲上前,鋥亮的手銬牢牢鎖住了他的雙手。
經過連夜突審,犯罪嫌疑人焦某如實交代:2008年10月28日20時許,其經營水果攤兒的姐夫劉某與被害人李某因買賣水果發生爭執,其姐夫打來電話讓其速到現場“幫忙”。於是他立即駕車氣勢洶洶趕至案發地,並隨後拔刀捅傷李某腹部後棄車逃走。在塘沽區隱藏多日後,他讓女友收拾衣物,隨他一起到外地避風,沒想到剛剛露面便被抓獲。“1028”傷害致死案成功告破,另一犯罪嫌疑人劉某已被南開警方上網通緝。12月19日,犯罪嫌疑人焦某被檢察機關依法逮捕,並於日前起訴至法院,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公正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