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天津北方網訊:穿衣戴帽,自古以來,帽子,是一個人身份地位的象徵,也成爲一種重要的裝飾。在日常生活中如此,在戲曲表演中亦然。戲曲盔頭,不同的造型和圖案,不僅反映人物身份,還體現了歷史性,傳遞當時歷史文化風俗等多方面信息。
許氏戲曲盔頭 戲曲行當有一號
在戲曲盔頭製作行當裏,天津的許氏戲曲盔頭有一號。著名武生李蘭亭、李萬春、葉盛章、銀達子等戲曲名家和票友,都用過許氏戲曲盔頭。清光緒年間,許新一開始創制舞臺戲曲道具,自那時起,許氏盔頭便一直流傳下來,到了許振幫這輩,許氏戲曲盔頭已經傳了三代。
在我國傳統戲曲道具中,盔頭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盔頭共分四大類,冠、盔、巾、帽。盔頭是以各種戲曲人物中的造型、身份、地位來確定的。許氏盔頭製作創始於清光緒年間。那時,祖父許新一爲養家餬口,開始創制舞臺戲曲道具,並以挾包形式穿走於各班社和劇場的後臺,以不斷推銷自己的產品來維持生計。他的產品,由於做工精細,技藝超羣而不斷得到衆多班社、劇團和演員們的青睞和讚賞。
許新一,祖籍河北省僥陽縣寺崗村,1926年來津,並在南市清河大街上開設了“新德慶”盔頭鋪。他一生育有六子,六子均自幼隨他學藝,出師後,又都承襲父業分別製作戲曲盔頭和靶子。民國時期,由於南市“三不管”,系茶園、落子館和梨園戲曲演出聚集的地區,不僅給許氏盔頭製作和銷售帶來許多商機,並且也使許氏盔頭和靶子經常服務於著名武生李蘭亭、李萬春、葉盛章、銀達子等戲曲名家和票友,故有“靶子許”之稱。
家傳技藝不能丟 夫妻二人攜手傳承
天津解放後,許新一於公私合營之初,便攜兒子、兒媳加入了天津戲衣戲具廠,在黨和政府的關懷下,不僅使他們的祖傳絕技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並且還得到了更有效和更充分的發揮和傳承。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指引下,祖國的傳統戲劇、戲曲藝術又重獲了新生。許新一四子許寶亭已擔任了第五繡花廠戲盔頭製作車間主任,許寶亭之子許振幫,也進入了天津戲衣戲劇廠專攻盔頭製作。
許振幫和妻子張春玲是許氏戲曲盔頭的第三代傳人。從小受家庭環境薰陶,許振幫非常癡迷於製作戲曲盔頭,妻子張春玲也是心靈手巧,在公公許寶亭的口傳心授、言傳身教以及丈夫許振幫的具體指導之下,掌握了祖傳盔頭製作的全部手工祕技。二人夫唱婦隨,這戲曲盔頭一做就是幾十年。他們的兒子有時間也會和二老一起做。
許振幫說,京劇、評劇、越劇、梆子……這些曲種的盔頭他們都做過。製作戲曲盔頭有八個步驟:設計樣子、刻活、掐絲、合裏兒、瀝粉、貼金箔(銀箔)、點翠、安裝飾品。越劇盔頭與其他曲種的風格不同,圖樣上,以清新風格爲主,京劇裏講究威嚴的龍,在越劇裏只用草龍替代,以花爲主要圖案,風格簡單。京劇盔頭比較傳統,要求也最嚴格,工藝複雜。根據京劇角色畫圖,男子的盔頭一般以龍、蝠、雲、水爲主,女性盔頭一般是以花、蝴蝶、鳳爲主。
盔頭製作吃功夫 手工技藝不含糊
許振幫不善言談,採訪時,多數情況是妻子張春玲在介紹。刻活,就是用紙板刻下盔頭上所需的圖樣;掐絲就是將鐵絲按照刻活的花紋進行彎曲轉折,掐成圖案,粘焊在器物上;合裏兒就是把鐵絲加到盔頭邊緣的夾層裏,有些男性角色,盔頭要加一層紗,更耐用,刷一層氧化鐵,可以保護盔頭的胎型,耐用;瀝粉就是讓圖案增加立體感;貼金箔(銀箔)是增加盔頭的華麗感,符合角色身份;點翠是用天藍色的布料,給盔頭貼上顏色,起到裝飾作用;安裝飾品也是最後一道工序,即把各種飾品分別安裝在盔頭上,完成整件作品的製作過程。
張春玲說:“製作戲曲盔頭是個吃功夫的活兒。需要有一定的繪畫功底,動手能力要強,對色彩要有一定的認知,可以根據角色身份來搭配盔頭上圖案的顏色。一個丞相的盔頭需要一個星期完成,如果製作一個鳳冠,則需要20天的時間。”當然,也有時間比較短的盔頭,許振幫說,一般的軟螺帽用家常布料製作即可,大概兩天左右就可以完工。如果不受潮,保存得當,盔頭可以保持很久。夫妻倆各司其職,張春玲畫圖樣、點翠,做些細緻活兒,許振幫則負責刻活、合裏兒等力氣活。
製作戲曲盔頭,除了工序多,工藝複雜以外,使用的布料和膠也非常講究。張春玲說,貼布料、貼金箔的時候,要看火候,貼早了沒有亮度,貼晚了就粘不牢靠。一般春秋時節做盔頭最好,夏季氣溫高,空氣溼度大,骨膠不愛幹。
許振幫18歲起,就和父親許寶亭學習盔頭製作。做了幾十年的戲曲盔頭,許氏盔頭早已名聲遠播。如今許振幫和妻子張春玲仍在製作盔頭。一般客戶拿來樣子,夫妻二人一看便知如何着手製作。他們的手藝已經爛熟於心,精進無比。每天都在忙碌趕訂單,一年365天,他們只能夠在春節時休息幾天。
做了幾十年盔頭,那些趁手的鉗子、刻刀、剪子等工具,也跟了夫妻倆幾十年。許振幫用的刻刀是自己做的,很順手。採訪中,老夫妻倆還在忙碌着,邊和記者聊天邊工作。目前,許氏戲曲盔頭是和平區非遺項目,正在申報市級項目。
說起許氏戲曲盔頭的製作技藝,夫妻倆略露焦慮之色。因爲製作過程完全靠手工完成,耗時間,又不能批量生產。最難的,就是這手藝需要下苦功夫,得坐得住,吃得苦。現在年輕人沒有人願意學這個手藝。老兩口還在堅持接訂單,趕活,他們希望,能夠把這個手藝多延續些時間,也希望能夠遇到有心人,願意學習這門手藝,把祖傳的技術傳下去。(記者吳宏)